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144)
袁思齐道:“我一直觉得陈望仙师是个中正端方之人,绝不会背叛师门的,这字条上的是‘叛徒’二字吗?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不是叛徒?”
月行之冷笑了一声:“也有可能是想告诉我们仙盟内有叛徒,要不然簪缨会最后的战利品是浮光剑,这事魔族怎么早早知道了,还准备充分来夺剑?”
云端道:“这倒不一定吧,虽然战利品是在簪缨会现场才公之于众,但很可能早早定下来了,而且这也不算什么机密,泄露出去不稀奇的。”
此事确实难以定论,月行之只得回到先前的思路,继续道:“仙门弟子一般都会修习安神定心的‘封心术’,就是为了避免邪祟入侵操控意识,陈望应该也精于此道,再加上此邪法尚不成熟,他便偶尔能冲破操控,自主行事,于是便有了这个字条,然后他趁着清醒,逃出魔族,一路凭着本能逃往寂无山……这样一来,我们很大可能会发现他的踪迹,追踪而至,魔族想不到他会逃向寂无山,也就很难抓到他。”
“然而,虽然他确实引了我们前往,却也正好被魔族追踪到了,他来不及现身就被魔族杀人掏心,只能凭借最后一点生命力撞破栏杆摔死在我们面前……”
月行之声音逐渐轻缓低沉,众人听完都没了言语。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设,但也算目前能想到的最合情合理的假设了,没人能想象出,陈望是如何在被操控被拘禁的绝境之中,留下消息、绝命奔逃,只为了那一点能洗刷冤屈、尽自己职责挫败魔族诡计的微渺希望。
如果不是他以自身为饵,那温露白和月行之也不会赶到寂无山,不会及时阻止魔族的行动,救了众多妖族的性命,阻断沉渊的东山再起之路,同时发现了这傀儡术的线索。
一直跟在旁边,听大人们讨论的温暖忽然哭唧唧地出声了,他眨巴着一双泪眼,颤声道:“陈望仙师是个好人,可我以前一直不听他的话……”
月行之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温露白也过来将孩子揽在怀中。
温露白这半天一直没说话,毕竟没有这段记忆,不好妄加揣测,这时他又仔细看了看桌上的字条,才道:“这上面有几个辨别不出的字,倒不像是通用字,像是魔族古语,说不定是法咒之类,这些圈圈点点,可能也是密码符文,这张字条还要妥善保管,再加探究。”
安释怀点头,叫云端将字条上的内容一笔不差抄录几份,嘱咐他安排几个聪敏博学的弟子继续破解,又让袁思齐带一份回太阴宗。
“但是查归查,”月行之插话道,“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为好。”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现下疑云众多,仙盟人多眼杂,仙门百家可不是铁板一块,万事小心为好。
该验的都验完了,陈望的尸身由袁思齐带回太阴山安葬,青鸾的尸身则有安释怀命人送回寂无山,玄狸也跟着一起去了,算是送青鸾最后一程。
临行之时,月行之在陈望的冰棺外驻足,默默跟他说了声:“抱歉,之前还以为你是内鬼来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下辈子请你喝酒吧。”
至于青鸾,月行之一直没有去看青鸾最后一眼,他总觉得青鸾是个体面干净的人,应该不愿意“尊上”看到他一副死人样子,他只是去凌霄山的莲池里采了两个最大最好的莲蓬,让玄狸放到青鸾的棺材里随他去了。
……
温暖不想跟袁思齐一起回去,还想腻着温露白和小狐狸再多住了两天,但架不住众人的苦口婆心——
月行之跟他说:“你爹的伤还没痊愈,要在凌霄宗多休养些时日,你就先回家,安心等我们好了。”
温露白跟他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在外多日耽搁了不少功课,回去还需努力用功,不得懈怠。”
云端跟他说:“阿暖,等过些日子,秋天你再来玩儿,秋天的凌霄山,万紫千红,风景最美。”
安释怀跟他说:“小东西你快走吧,在我这里要赖到什么时候?白吃我多少大米,又弄坏我多少药田?我可都记着呢,你爹要翻倍赔我。”
温暖冲安释怀做了个鬼脸,又扑到安释怀身上一顿乱蹭,叫道:“爷爷,你别叫我爹赔了,我留下来给你铲草采药做工,够不够赔啊?”
吓得安释怀胡子都炸毛了:“那不必赔了,快走快走,我再送你几颗上好的人参果,带走当零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