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146)
月行之带着玄狸和一众妖族战士攻打贺府,遇到顽强抵抗,一天一夜杀了上百依附于贺家的仙门弟子和修士,终于在黎明破晓时,趟着蜿蜒鲜血、踩着无数尸骨杀入内院,逮住了正欲逃跑的贺家家主——贺涵灵的亲弟弟贺涵光。
偌大的贺府已经被翻了个遍,搜出了一众贺家自己蓄养的妖奴、家妓,还有一些代售的极品妖奴,这些妖都被带到了院子里,贺家剩下的主人、家眷、仆从数十人也都被绑好带到了月行之面前。
贺涵光是一个气派得体的中年人,平素看上去颇有点仙门世家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此时已体面全无,被五花大绑压跪在地。
虽然已经穷途末路了,但他还有点硬气在身上,朝着月行之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大逆不道的小兔崽子!弑父叛门,与妖魔沆瀣一气!如今又来我贺家屠戮无辜,简直畜生不如!……我可是你亲舅舅!”
月行之拦住欲上前给他点教训的玄狸,冷笑道:“舅舅?自从我母亲患病隐居,你们贺家可曾关心过她的死活?她在景阳山不得势,没了利用价值,就被你们抛诸脑后,你们对她和对这些妖奴有何分别?”
说着,他扫了一眼跪伏在侧的一众妖奴,他们有的衣不遮体、浑身是伤,有的瘦骨嶙峋、满脸呆滞,甚至还有几个妖族小孩子,被打扮得花里胡哨,带着手环脚环和项圈、铃铛,懵懵懂懂地动来动去,那些颈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清寂的早晨听上去格外刺耳。
他们向月行之投来沉默审视的目光,那里面有怀疑和困惑,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希望。
“无辜?”月行之转回头,脸上如覆霜雪,在晨曦微光中仿佛一尊冰冷的神像,“你身为一个仙门世家家主,买卖妖奴大肆敛财,蓄奴为妓横加虐待,怎么有脸说自己无辜?!”
贺涵光大声狡辩:“他们是自愿的!他们想要寻求仙族的庇护,才与贺家缔结血契!”
“自愿?”月行之讥诮道,“好啊,那我倒要问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的!”
他转向跪了一地的妖奴,神色肃穆,沉声道:“你们不必害怕,我今天就是来给你们做主的,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他……”月行之指了一下跪在地上但还是不服不忿的贺家家主,“……说你们是自愿的,你们是吗?”
一开始没人敢说话,月行之也不急,悠然坐在了椅子上——玄狸差人从贺家厅堂里给他搬的,喝起了茶——玄狸差人用贺家的极品好茶泡的。
月行之喝了两口茶,妖奴开始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可能是在交换信息吧,他们虽然被困在贺府,但来历、到此的时间各不相同,有一些还是知道外面情况的,一番私语之后,估计大部分人都对月行之在外打服魔族,扫清妖奴贸易之事有所了解了。
月行之又喝了两口茶,有一个女妖站了起来,她面容姣好,衣着得体,是这些妖奴里少有的体面一点的,她充满怨毒地看一眼贺涵光,又望向月行之,俯身一礼:“尊上,虽然您不是妖族,但我愿意叫您一声尊上,我不是自愿来此的,我是被仙族的散修捉了,卖到贺府做了家妓的,我还有一个姐妹,在妓馆中生了病,无人给她医治,她死了,妖丹就被挖去,想是被这贺府的人吃了。”
有一个妇人站起来,满面悲戚地说:“我也不是自愿的,尊上,他们用我的孩子威胁我逼我缔结血契,之后他们还是把我的孩子卖给了魔族……”
有人开始控诉,后面跟着的人便越来越多,一时间七嘴八舌、群情激奋,那些愤怒和憎恨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刀锋利剑,要把贺府的天都捅穿了。
月行之把茶杯随手递给身后侍从,站了起来,走到贺涵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他们说他们不是自愿的。”
贺涵光瞪着他,也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总之他叱骂的声音明显颤抖了:“那又怎样?!你待如何?你还敢杀我不成?!”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是月行之所谓的“舅舅”,月行之就不敢杀他,毕竟妖魔共主连亲爹都杀了,还在乎一个舅舅吗,他之所以还敢挑衅,是因为这院子里大部分妖奴都和贺家人缔结了血契,若是贺家人死,那他们都要立毙当场。
月行之冷笑道:“敢是敢的,但也可以不杀,只要你解了这些妖奴的血契,放他们自由。”
这同死同伤的血契不是完全不能解,只不过代价很大,反噬到主人身上会消耗掉不少修为,所以很少有仙族主人会主动去解开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