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99)
下面鸦雀无声,这其实是很奇怪的,所有人就好像被施法定住了一样。
影子又笑了两声,充满嘲讽和恶意:“我为什么会死在藏雪谷,就凭仙盟那些废物能杀得了我吗?妖族有人背叛了我!”
恶狠狠的声音仿佛淬了毒,继续道:“我死后七年,妖族分崩离析,除了寂无山这么一小撮傻子,谁还在乎我的死活?!”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简直是带着巨大的力量狂风一般扫过,回声震响整个山谷,天空越来越暗,最后随着他的一串大笑,一个巨雷炸响在山巅。
月行之一惊,捂了下耳朵,随着局势越来越乱,他的心逐渐下沉,这个神秘影子突然出现在祭坛之上冒充他,又对他如此了解,甚至还替他打抱不平,难道是……可是怎么会呢?
“今天,该到了你们报恩的时候了!”台上那影子大笑一声,随着风越来越大,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明明灭灭,而飘散出来的烟雾渐渐被扫空,影子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渐渐凝成实体,是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他戴着兜帽,没骨头似的靠在了香炉上。
下面终于有位妖族前辈挣脱了压制,却已经虚弱地抬不起手,只是拼尽全力喊了一声:“他不是尊上!尊上为我们做那些事都是心甘情愿!他绝不会说这些话!”
“对,尊上从未要我们报答!”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尊上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并没有人要求他做那些事,他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九死不悔,岂容你这种小人来揣度?!”
那黑衣人倏地抬起脸,那兜帽下面竟是一张魔族的鬼哭神面具!他更加恶劣地大笑起来:“你们自己听听,你们说得是人话吗?”他指着那个妖族老人,笑得前仰后合,“他月行之是君子,君子就要为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牺牲所有,最后还要被你们视为理所当然,我一直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管你们,最后还不是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死后还要背负天下的骂名……”
从黑衣人凝成实体,不过一瞬间的事,有几件事同时发生了——
玄狸看着黑衣人露出面具,靠在香炉上,顿时大惊喊道:“天!他不是你那个影卫吗?!尊上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月行之在看清那人之后,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二话不说,祭出浮光,如一道离弦之箭,从树上直接往祭坛冲去。
与此同时,祭坛下空地上开始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扑通”声,月行之低头望去,见众妖族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接连跌倒在地,有的很快昏迷,有的在徒劳挣扎,手脚、舌头不听使唤,歪歪斜斜张着嘴,想喊却喊不出,只能在地上胡乱爬行,阴云滚滚的苍穹之下,这一幕,仿佛一群被拔了舌头的厉鬼从冥界爬出来,无声无息,却诡异非常。
这分明是中了极其厉害的迷药的迹象。
祭坛上,黑衣人似乎是玩儿够了,突然站直了身体,从背后抽出一把带着森森黑气的魔刀,语气也突然从阴狠换成了懒洋洋轻松的语调,似乎对现在的场面比较满意:“看来这御魂散还挺好用的嘛,不亏是专门捉妖用的新鲜玩意儿。……差不多喽,不玩儿了,反正今天呢,月行之的仇,我一并给他报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妖,最好的下场就是被本尊吃掉。”
他一边说,一边横向挥动魔刀,他前面跪着的一排魔族,瞬间就被松了绑,张牙舞爪地站了起来,纷纷抽出刀,个个脸上是残忍而欢欣的表情,大喊着“魔尊威武!”、“魔尊万岁!”之类的话,从祭坛上跳下来,往众妖中冲去。
此时,月行之飞抵祭坛,他扫了一眼还在零星冒着青烟的四个大香炉,心中了然,想来御魂散便是被混在了这些祭祀用的香中,才得以悄无声息就让所有妖族着了道。
玄狸已经不能算是妖,没受影响,他有温露白给他的护身镯子,也没受影响,所以竟一直没发现这个诡计。
“你是哪位?”黑衣人原本也要跳下祭坛,却被月行之挡住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手中的浮光,面具下,瞳孔骤缩,“浮光?!听说温露白新收了个弟子,难道就是你?温露白也来了?!”
月行之冷冷一笑:“怕了?三百年前,你被温露白打得就剩一口气,关进伏魔狱,你最怕的就是我师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