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48)

作者:九洲梨

他面无表情地在谢温侧脸一吻。

谢温很是受用。一副恶毒女配得逞的得意之色。

而楚衔越轻叹了口气。

窗外月光流转,日月换了一轮,晨光熹微,鸡鸣鸟唤。

应月现已搬去梅山庭的院子,成了他的一名贴身侍女,梅山庭这人是出了名的心善脾气好,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待自己身边人都是一视同仁,施以善心,能留在他府中做事,那是相当好运了。

从前有些同应月一起进入府上的下人,眼红应月突然之前得到了梅府少爷的“侧目”,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四处散播谣言,诋毁应月是勾引了少爷得以有了今天。真是不要脸,改不了狐媚子本色。

而应月自始至终老实本分地留在梅山庭身边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未有任何逾矩,对那些流言蜚语,她也从未搭理。以一种站在其之上的姿态看着这些谣言如流水般从她身边流过,仿佛跟他没有关系。

梅山庭愈发依赖应月,他的身边,总是能看到她的影子。

他的十六岁,府中下人唤他一声少爷,说得好听,可他清楚,他们打心底是瞧不上他这个病秧子的。

他是府中少爷,也是府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他甚至都在想,他那爹是不是不知道府上有他这么个人存在,是不是不知道他还有他这么个儿子?

十几年冷眼受尽,他从未在意。仍旧愿意把不多的温情,留给旁人。

这些年,梅山庭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

如今,梅山庭回望,他身后似乎多了一个应月。

她同府上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从不说话,目光温和又坚定,不知为何总能带以梅山庭一种发自内心的心安。

转眼已是五月初夏时节,原来她们也已经走过一个季节。这日阳光灿烂,天朗气清,院中的凌霄花绽放了,顺着屋檐一路攀登,耀眼的凌霄花在那枝头高高昂着头。

梅山庭说世人嫌弃凌霄花趋炎附势,可他却佩服它,佩服它的顽强坚韧,走到哪儿都能活下去。

梅山庭说着低咳起来,应月立马扶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梅山庭看了应月一眼。

即便跟从他这么久了,她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只会打手语。

有时候梅山庭都以为她是哑巴。

可其实应月不是。

他知道,她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说话而已,他尊重她。她不愿,他也不强求。

第22章 可是后悔,他也没想过要……

应月来时,才十三岁,人小小瘦瘦一个,头发又黄又少,蔫了吧唧的仿佛风一吹就倒。

可她今年十五岁,在梅山庭院中干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事,身子板也日渐□□,眼神坚毅而明亮,她虽不爱说话,但干活利索。

梅山庭也从未亏待过她。他体弱,有段时间咳得吃多少吐多少,后来看到再鲜美的食物也只想吐。

他可以不吃,但应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还是照常吩咐下人照常送来饭菜。

那是专门留给应月的。她那么瘦,梅山庭可不想应月同自己一样。他假模假样再应月面前吃了一些,在应月走后又抑制不住地全吐了。

他体弱多病,隔三岔五要叫大夫,应月总是守在他身边,脚不着地地照顾他。

有时候梅山庭半夜咳嗽得吐血不止,应月在一旁忙前忙后满脸担忧,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就总是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应月。

这年夏,中元节。外面街市热闹,灯火辉煌。是这长夏里,最热闹的一日。

梅府中也空了不少,甚至有些下人都偷偷溜出去玩,管事的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闯出大祸,都不会受到什么责罚。

傍晚,暮色沉沉时,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外面的一片欢闹。梅山庭如往日一样,闲来无事提笔书写,应月站在旁边替他研磨,侧脸认真而精致,梅山庭忽然搁置毛笔,望向应月,他想,她也是才十五,是个孩子。

肯定也想出去的吧,只是因着担忧他,担忧他的身体。

梅山庭说:“今日是中元节,我想出去走一走。你陪我去。”

应月闻言抬起亮晶晶的眼看他,又抬眼看着天上的明亮的圆月,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她打手语,说:“可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吗?还是别勉强了。”

梅山庭似是被气笑了一下,他短促地咳起来,应月要来扶,他挥手,说不用,自己支着身子站起来。应月这般说,他偏偏更想出去了。

即便他身体弱是事实,可总也不想心爱之人时时刻刻看病人一样看待自己,更不想她因为自己而束手束脚。

梅山庭叫下人备好马车,随着应月一同出了府邸。

清芜河那一条长河,街道落阔,灯光璀璨,河道两岸,商铺摊子依次排开,行人如织,各种节目杂耍惊得行人惊呼声错落。长街无尽,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