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贩卖情报纵横京城(191)
金戈年岁虽小,但各种本领都学了些,诊脉看病也不在话下。
但他足足给越秋诊了三回脉,又问询了她平日的月信频率,才一脸疑惑地将脉象说了出来。
“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应指圆滑。”
“这是滑脉,虽不大明显,但的确是。”
在昭华待了这么多年,越秋也大概知晓些医者所用的名词,这滑脉便是女子妊娠时的脉象,昭示着她肚腹之中孕育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在来之前她就有预感,在金戈道出结果后也没什么惊讶神色,只是有一种“原来是真的有个孩子啊”的恍惚感。
看到越秋这般,金戈也就知晓她是全然没将这孩子的存在视作他们计划的威胁。
不得已,也只能他来做这个恶人。
“越姑娘,我虽不知你这孩子从何而来,但你总归得给众人一个说辞才是。”
毕竟照日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神女虽下嫁了三王子哈拉,实际上却不过是渡情劫的一时之计罢了,两人之间再清白不过。
没见两人在外的称呼依旧是神女和王子么,哪家夫妻会是如此做派啊!
“假借有感而孕掩盖假戏真做,想必也能堵了悠悠之口吧。”越秋一早便想好了一明一暗两套说辞,保准所有想要得知“真相”的人都能有自己的理解。
“你既如此说,想来这孩子便不是哈拉王子的了,之后……”
不等金戈嘱咐,越秋便抢先道:“总不过是做一场露水姻缘罢了,我不在乎。”
“再者哈拉也不是什么坏人,做这一场戏,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越秋能自己想开,无需自己开导,实在是再好不过。
金戈本以为此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之后他从旁遮掩一番,等这孩子降世,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谁知越秋下一句话便将他惊得将才拿到手里的蜜茶泼洒了个干净,也顾不得手上烫红的印记,径直扯住了她的腕子。
“你,你方才说这孩子是谁的?”
越秋不明白金戈为何这般大反应,也便将方才低声的话语重讲了一遍。
“也不知柳公子何时再来,知晓这孩子又会是什么表情?”
这话本是她自言自语,金戈耳力非凡给听了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方这般反应,脸上一贯稳重的神情都被打破,还是让越秋心中疑惑。
“可是柳公子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若是真殃及我们,必要时候也得断尾求生才是。”
若说方才金戈心中担心的是一件事,如今要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成长起来的并非只有唯唯诺诺的三王子哈拉,还有初起时不识人间勾心斗角阴私手段的越秋。
她如今的雷厉风行是金戈一手教出来的,既让他欣慰,也让他担忧。
怕越秋再被蒙骗下去,金戈也便将他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柳公子未曾坏事,只是与你不大相配。”
越秋也没急着反驳,金戈也算她半个师父,两人在这大漠里相依为命,自然不会害她。
“早知有今日之事,当初我就该与你和盘托出才是。”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金戈也只能亡羊补牢。
“此前我说柳公子与我家少主相识,实则两人不只是知己好友这么简单。”
金戈凝视着越秋如炽火般的瞳眸,心中慨叹万分,之后的话也便刻意加重了些。
“阿秋,他们是夫妻。”
末两个字砸得越秋有些不知所措,她端坐在远处,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垂眸哭泣,而是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
“啊?”
金戈没有干预,只是不紧不慢地拨弄套在手上的一串雪白石珠。
室内一时寂静,许久之后,金戈听见那姑娘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声音。
“金戈,少主与柳亭,成婚几年,可有子嗣?”
金戈没有犹豫,他知晓这次之后,越秋不会再与柳亭有什么牵扯。
“算来已是第三年,一年前你来照日城之时,小公子应当才出生不久。”
一年前……
越秋粗略地回忆了她与柳亭相识的点滴,发现这人怕是在她初见他恍神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利用她了。
果然,就算是成长了,她还是那般的蠢笨,被一个姿容还算不错的男人耍得团团转。
虽说越秋并未存着在昭华嫁人生子的想法,但缠绵暧昧之时,却不免幻想过日后两人鹣鲽情深。
那些幻想如今像一个个巴掌扇在脸上,让越秋狼狈不堪。
原来世间男子薄情寡幸者众多,以前她不明白母亲为何郁郁寡欢,如今才知是燃尽了爱火便只剩皮囊一具。
她绝不要同母亲一般做个伤春悲秋之人,她这一辈子,要与高山大河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