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女尊(52)
好男不侍二女,不过那只是正夫的特权。倘若不是正夫,或者是主家没名份的男人,被命令去服侍其余女人,他们不能拒绝却无一例外会为此感到深深羞耻,自觉低人一等,肮脏下贱。
这样的观念在大周根深蒂固,冰焰即使想要尝试着去改变,也绝不是听别人说三两句话就能真正解开精神枷锁的。
付芷兰隐隐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毕竟,就算是日渐开放的现代社会,中国仍有许多女人自觉自愿遵循传统,为一个男人守节到死,不离婚不二嫁。二婚的男人可以理直气壮挑选更好的女人娶回家,而二婚的女人则千方百计降低姿态寻找愿意接纳她的男人。婚前不是处男司空见惯,婚前不是处女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
付芷兰不由自主换位思考,站在冰焰的角度细细思量所谓“贞洁”问题。
“冰焰,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们这里的习俗观念。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不要闷在心中自己煎熬。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开解。”付芷兰凝声询问,并且再次提示道,“冰焰,你在我这里不要这样拘束,坐着和我说话,否则我会很难受的。”
她见他跪着回话,会不舒服?
冰焰疑惑不解,却还是依言坐回榻上。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尊重,无法不接受她的温柔体贴。他,扛不住诱惑,他心中仍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她愿意听他讲,他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尽量让她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他再次梳理自己的思路,认真说道:“我,我想我终究是要回去大周,我的姐姐七皇女殿下还有国师大人她们都在等着我将妻主带回去。可是我暂时无法接受,除了您以外,其他的女人。如果那样做,是不符合我们那里的观念,会被看不起的。我已经是您的男人,就算您不愿意当我的妻主,我也已经认定您就是我的妻主。我……”
付芷兰脸色一沉,挫败感盘桓在心头,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她的意思呢?是他太固执,还是她说的不够清楚?
冰焰看到她的脸色一沉,他的心也越发紧张,身体轻轻颤抖,噩梦的阴影再度浮现,他垂下眼眸,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被她厌恶么?
他只是努力想要让她明白他的意思。
是他做错了么?
付芷兰尽量调整心情,跳过这个话题,叹息道:“冰焰,观念的改变需要时间,我们先不说那个问题了。你的伤病还没好,赶紧休息吧。我也需要好好想想,看如何让你明白我们这个世界。”
“嗯。”他乖巧地应了一句,按照她期待的那样,躺好,盖好,闭上双眼。
但是他再也无法入睡。
不怕噩梦,他怕的是,他终将失去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他呢?是因为她不愿与他回去大周,才不能接受他么?她是善良的,充分为他着想的,怕他完不成任务,才会鼓励他去找别的女人。
各种各样的怀疑猜想在他的脑海中翻涌。他越发憔悴。
也许,她说的没错,他需要时间来理解消化她告诉他的事情,来适应她的世界,和这里的规则。
是他太心急了。
付芷兰躺回床上,亦是辗转难眠。
她在一遍遍试图改变冰焰观念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固守陈规,被现在的社会观念束缚着。老妻少夫会引人非议,却不是没有,只要彼此相爱,许多看似问题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会被克服。她为何连试一试都不敢,就想当然将全部责任推卸给冰焰,让他离开,让他去找别人呢?
她是自私胆小,害怕被伤害的。
她不敢爱。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她一向是被人评价为豪爽大方义薄云天的人,为什么到了感情问题上竟缩成了鸵鸟,将头埋入沙子里,不愿睁眼看看世界。
她应该趁机也尝试一下,真正的恋爱。
趁着冰焰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能下手,为什么不能尝试着与他恋爱?他是她喜欢的类型,年龄算什么?观念算什么?
怕受伤害,干脆就不要出生。她刚刚被杜淳甩了,也没觉得少肉,大不了将来,冰焰找到了合适的女人,她再放手。她自认能做的比现在更洒脱一些。
没错。她不能逃避退缩,她要积极向上,为自己争取更美好的明天。
想通此节,丢开心中的包袱,她终于能放松地睡去。
次日清晨,付芷兰神清气爽地醒来,高高兴兴面对冰焰。
冰焰早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赶紧翻身坐起,然后他望见她春风满面的笑容。
他心神稍安,于是鼓起勇气恳求道:“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总是躺着什么都不做,我很不安。您可否教我如何做家务?我不知道那些神奇的机关该如何使用,但是我想早一点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