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藏小小白(4)

作者:阿白白

也许没有任何一届的毕业生象我们这么灰吧,居然在最可以理所当然肆意玩乐的几个月里遇上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重大事情,SARS。记忆里许久没有这样一场病搞的全国人心惶惶的事情了,起码在我成长的岁月里,这是第一次。

杭州几乎就在一夜间,餐饮业就岌岌可危。学校勒令封校,把所有的人都锁在小小的校园里。幸而还是有围墙的,对我们这些走读生来说,什么规矩都是由自己来定的,锁门什么大不了,爬爬围墙当适当运动好了。

毕业餐终究是要吃的,不吃会后悔一辈子。

那天我们全班人各显神通的混过重重关卡,去吃什么大学里最后一顿聚餐。

是在西湖边的一个茶馆里,因为SARS的关系,这里简直成了我们的包场。

我在一楼的院子里和男生打打闹闹,乏了就坐下歇歇,喝口水。在不经意的一抬眸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栏前的他,和他身边的女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她笑的花枝乱颤。

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扯了一把,有东西流了出来。然后我微笑,仅仅只是微笑,很放松的从心里出来的微笑。

暗恋,就是静静的,远远的看他欢笑。

绝望的暗恋,就是静静的,远远的,带着微笑的看他在其他女人身边欢笑。

“微凉,烟花!”不知道谁扯了我一把,引我看天。

真的是烟花呢。那样绚烂的盛开在深蓝色的天空,一朵接一朵,越开越盛,在最灿烂的那一刻,光芒骤歇。

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的大学生活,我的暗恋情怀,在这场突然的烟花里,都幻灭了。

李川宁

“吕微凉,你呀,就永远玩不来暗恋这种小女生的把戏。”大二那年篮球场边摔断了腿上不了场的李川宁挑着眉一语断我终身。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场上刚灌进一个球的猴子吹了个狼哨,大声的吼:“猴子!帅呆啦!我爱死你啦!”完全不顾篮球场上所有外班人的侧目。

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好爱你哦,这几个字我每天至少要说十次,不论对方是投进了一个篮,踢进了一个球,还是帮我抄了份作业。我几乎对班上每个男生都说过,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当真过。几乎,这个词语的意思是,还有一个男生,我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李川宁就是他。

李川宁是宁波人。宁波,是个海边的城市,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所以那出来的人,举手投足总带着不知名的自信。

李川宁的头发软软细细的,所以一跳起来投篮便会在风中飞扬起来。

李川宁的眼睛很大很亮,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李川宁喜欢穿蓝白色的运动服,很帅,好象从《网球王子》里走出来一样。

李川宁很聪明,从来没有猜错过老师的考题,可是神经却粗的像毛线。比如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联谊寝室的女生经常给他打话:“真奇怪,我又不是她妈。”

所以这次他还是错了,我不仅会玩暗恋的把戏,而且对象还是他。

“吕微凉,你小子绝对是女生里的卧底。”猴子如是说。

吕微凉就是我。班上那票人说我除了名字全身上下没什么象女人的。

我的头发短如草茬,我会打很脆的响指,吹很亮的狼哨,说黄色笑话脸绝对不会红一下,运起篮球来绝对不比男生生疏,踹起人来也不比他们腿软。但凡什么十字绣啊,织围巾之类的女生活,我是绝对不会的。哦,我会烧饭,不过这年头,这活好象一般也是男生干的。

没有人会相信大大咧咧如我,会那么偷偷的,毫无指望的恋着一个人。

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李川宁还有猴子是老铁。猴子姓侯。事实上,猴子比李川宁帅的多,一手球也打的更是出神入化,而且没有毛线一样粗的神经,非常懂得如何哄的女生开心。

“一个女生喜不喜欢一个男生,只要看她是不是他要她帮什么忙都愿意去做就知道了”。

那次猴子很有心得的这样告诉我们两个。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说什么,我都会去做。我希望他听了猴子的话后可以察觉出什么,又害怕他会察觉出点什么。

有一次我把这一切告诉了猴子,并以绝交要挟他绝对不可以再告诉任何人。猴子很肯定的告诉我:“居然暗恋那傻小子不暗恋又帅又酷的我,微凉,你眼镜度数绝对又深了很多。”

是的,我的眼镜度数确实又深了许多。因为从发现自己心意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就每夜都就着昏黄的台灯趴在床头给他写一封信,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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