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魔妃(96)
城中戒严,但同作为纨绔之一的邪玉的那顶拉风至极的轿子,却无人过问,显得不起眼了。
还未掀开帘布,邪玉的身子就很不雅观的一个倾斜,像是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脚那样,“滚”进了轿子里。
邪玉何曾这么狼狈后,正待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敢在他尊贵无比的屁股上踹上一脚时,就见了轿子好整以暇地坐着两个人。
他揉着屁股,丢给了半路杀出来的月小七一记幽怨的眼神。
月惊华闷笑着,右手在茶几上的一口小香鼎里拨了拨,香气掩去了从小雅身上透出来的那股血味。
方才一阵慌乱,只是洛国舅府邸的人手众多,挟了小雅后,月惊华只来得及摸上了邪玉的这顶轿子。
邪玉这厮,也是会享受,这顶堪比豪华奔驰的大轿子,往里面塞了三人都一点不觉拥挤,轿子里,什么都有。
床榻,小几子,香炉,水果,酒水,就连瓜子蜜饯,各类消遣用的书籍也是一应俱全,最是恶趣味的是,轿子里软榻高枕,设计像是一张舒适的大床,置放了好几套花花绿绿用来置换的衣衫。
这货果然恶俗,哪有人在了轿子上,摆放了床的。
不过这从外表看着奢华地一塌糊涂的轿式马车,轿梁是用百年铁树心做成的,最外层裹着夹层的南海石心棉,既能防刀箭又能放水火,光是造价就足以买下小半座的千宾楼了。
邪玉的这顶轿子,设计无一不巧妙,轿帘也是颇有特色,形似现代的百叶窗。只是帘片并非是竹片,是用数十片大小手指的冷玉片雕琢而成,玉帘外蒙了层冰蚕丝,防晒又防暑。
从轿子往外看,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外面看轿子里,却什么也看不清。
小雅两眼红肿,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她还没从刚才那场混乱中恢复过来,小楚的惨死,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在了她的心头,“让我出去,我要杀了他。”
“不成,”轿外的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不时还能听到国舅府的兵卫的吆喝声,月惊华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命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干涉我,”小雅怒睁开眼,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恨意,此刻,任何阻挡她去杀洛国舅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刚才一阵混乱中,这名叫做月小七的女人忽然出现,制住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躲进了轿子里。
进轿子后,她先是四下搜寻了下,找了几瓶金疮药,在自己拒绝敷药后,她也没有强行上药,更没有只字片语的安慰。
这女人的心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你的命?你真以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小雅,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冲动,你们姐妹俩今天,或许不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你看看这是什么?”月惊华手腕一翻,丢过了一颗丹药。
“药夫人的清络丸?”小雅姐妹俩身上的毒,正是可以用这种丹药来解,只是瓶子里只有一颗解药。
“方才你姐姐在刺杀洛国舅时,从她的衣服里掉出来的,”当时一片混乱,也只有月惊华看到了小楚的动作。
小楚小雅,这对姐妹,小楚谨慎,小雅冲动。但两人有一点都是相同的,她们都不认命。
小楚暗地里盘算,小雅却是拼了个鱼死网破,只是料不到,到了最后,小楚竟是那样的下场。
“姐姐她?明明是她允诺了药夫了,我以为她贪图富贵,放弃了,”小雅颤着声。
“她早就偷到了解药,我想她一定是想在今晚宴请宾客时,利用这一颗解药,逃出去。或者是,让你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惜,你的冲动毁了一切,”月惊华短叹一声。
她抬手,扒开了轿上的玉帘,“睁大眼,看清楚了,她是替你死的,她的罪,也是替你受的。”
玉片制成的被扒开了条缝,清楚地看到了街上的情景。
八月夏日的天,变化无常,已经下起了雨。外面的天阴蒙蒙的,云漆漆着压了下来,天像是要塌下来了,重重地压在了小雅的心口上。
眼倏地睁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流不下来。
洛国舅府外,喜庆的爆竹纸屑还没扫干净被雨水打湿了粘在了地上,东一块红西一块的红。
一袭红衣的小楚被悬挂在了一处还未拆下的喜庆牌楼上。
粗糙的绳索套在了白净细腻的脖颈上,勒出的紫痕触目惊心。昔日梳理整齐的金发凌乱地耷拉了下来,雨水一滴滴地打在小楚的脸上,像是要洗去她那一身耻辱的红色。
失去了生机的女尸,惨白如雪,纤若鹅毛,在风雨中比地面上红色的纸屑还要渺小。
“一个人活两个人的份,你死不起,你要替她活着。”月惊华回视着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