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辈，我是莫成空。”莫成空赶紧说，掩饰住自己的懵比。

“嗯？为什么要叫我前辈？你看起来不是和我一样大吗？”

莫成空再仔细看了看发现前面这个人还真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唔，头好痛，身体也好痛，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他竟然不管莫成空还在身边自顾自把衣服扒下来，肤如凝脂，只可惜横纵交错的伤疤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就像活生生被无数丝线滤了一道一样，莫成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也没再考虑好处之类的，就当发发善心罢了，他继续治愈少年。

“莫成空，我叫弋秦。”少年平淡地说着，面无表情地喊痛，“你的身体里好奇怪。你不是修仙者吗？”

莫成空的动作慢下来，似乎被戳到痛处了。

“你是五灵根？让我看看。”说着弋秦自然地抓住了莫成空的手，冷玉般的触感让莫成空有些留恋。“有人伤了你的根基。”

“我……”莫成空无助极了。

“我带你回长生殿，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师父一定会帮忙的。”在这双满是担忧毫不作伪的眼睛的注视下，莫成空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很卑劣，但那又如何，好歹他也踏上了修仙之路。

在少年毫无心防的谈话中，莫成空几乎要怀疑这孩子怎么长在么大的，也太单纯了点吧。

“弋秦，你为什么会……”

“那个啊，因为我是第一次下山，身上带了很多灵石，买了点东西就莫名其妙被打劫了，他们修为太低，我怕我还手会误杀他们……”

“……所以，你就任由自己被打？”

“师父说了，力量要用在正途！”而且，脑子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干扰着他，按理来说，弋秦只是被师姐打发下来买糖葫芦的，却不知为何，突然到了这里。

“但是……”修仙界的勾心斗角还少吗？为了一点资源杀人灭口多了去了，况且莫成空以前也看过一些修仙文，修仙界的残酷，尤其是在他亲身经历后，他如何不明白？

“你总会学会的，弋秦。”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刚刚才恢复记忆的弋秦，看着面前的莫成空，难得地愣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在背后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也不在乎莫成空说了什么，只是提住他的领子跟拎小鸡一样的，把他拎上了飞剑。“走咯！”

“啊啊啊啊——”一秒过后，天地间穿来穿云裂石之声。

弋秦还清楚得记得原本的命运轨迹中，莫成空悲惨的开端。

莫成空踏上长生殿所在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并没有让他害怕胆怯，他的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坚毅。

他，开始了。

而修仙之路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回头，他走着，爬着，跪着，鲜血淋漓，一路上阻碍他前进的障碍都被他突破。

“我，不会放弃的……”

“唉，此子是个有心性的，可惜了，可惜了……”可惜没有天赋，鹤发童颜的老者叹息着，修仙无情，便是这样了吧。

“师兄，就让他做个外门弟子吧，这孩子，唉……”

“……罢了，若是落日之前他能够到达殿门的话……”

落日之时，他，莫成空，跪在离殿门一步之遥的地方，血液遍布他的全身，金色的余晖像是要夺走他最后一丝温度似的，毫不留恋地消失了。

“求，求……仙人，收……我为徒……”弥漫着血腥味覆盖了这个瘦弱的少年，一个字仿佛也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回去吧，你与仙路无缘。”

“求，求……”少年还没说完，一阵风托起他的身子，瞬间他再次出现在山脚，长生殿的石阶之上。

天道不公，少年的眼中流出血泪，一滴一滴染湿了土地。

他再次支起残破不堪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然而，他再也爬不上了，一层屏障出现在他身前。

“回去吧，你注定与仙路无缘。”字字诛心，少年倔强地锤着屏障，那样弱小无力。

“师兄！”女子却也没有说任何让莫成空留下的话。

莫成空再一次感到无助。

而此时乌云密布，雨，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而这一切，随着弋秦的插手，原本的命运轨迹开始发生了变化。

☆、莫成空Ⅱ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弋秦了。”

那时的他还并不叫这个名字。他仰着头，注视着给予他长生的男人，笑容甜蜜。

作为长生的代价，从今以后他将背负着这个名字，永远无法停止自己的步伐，永远无法消除那些罪恶。

自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未来的轨迹慢慢的在他面前铺开，从莫成空含着血与泪被驱逐出长生殿，再到莫成空一路走到人生顶点，这一切都异常清晰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