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反内卷(440)
皇上看了路喜一眼。
路喜心领神会:“宣费尚徳觐见。”
费尚徳在看到费海源从房间里出来,跟着太后宫的太监入宫的时候就预感大事不妙。
费海源离开时看他的那一眼,仇恨到了骨子里。
他甚至想跑。
但是他不能。
畏罪潜逃,会牵连九株。
畏罪自杀同样。
费尚徳只能安静的待在将军府里等死。
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他的身上笼罩着死亡的气息,没人敢靠近他。
这一刻,前半生的种种在脑海里疯狂回溯。
他突然开始后悔了。
他本来的家庭那么幸福美满。
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有一双可爱的龙凤胎儿女,女儿孝顺,儿子前途无量。
如果没有杜芷桃,他的人生应该是所有人艳羡的美满。
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因为他的一时行差踏错,因为他的一时鬼迷心窍。
女儿与他反目。
儿子恨他入骨。
眼瞅着妻子在知道真相后,也要与他离心了。
众叛亲离啊。
死期临近,费尚徳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若是当初克制自己,不犯下错误的第一步。
若是在那偶然的一次失误之后,他能克制住自己的贪欲。
若是在芷桃怀孕后,他能及时收手。
费尚徳耷拉着脑袋。
他懊恼的问自己。
他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一般,一步步的走到了死罪还不知反省,甚至妄想欺君?
终于,皇上的传旨太监来了。
一看来的人不是太后宫的,而是皇上的传旨太监,费尚徳整个人都仿佛被扔进了冰窖里。
事情捅出去了。
皇上知道了。
他完了。
彻底完了。
费尚徳跟一具木偶似的来到了太后宫。
“臣,费尚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下。
皇上淡淡的打量着他。
费尚徳嘛。
无召不上朝的武将。
他记得。
皇上问道:“费尚徳,杜芷桃说怀了你的孩子,你说呢。”
“臣……”
费海源实在是怕满门抄斩,抢断费尚徳的话,“皇上,杜县主一人之言不可信,让她拿出证据来,凭什么她说肚子里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
费海源这话等于是明示费尚徳否认了。
皇上不悦的皱眉。
杜芷桃却丝毫不怕。
她痴迷的看着费尚徳,在她的心里,她的将军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厉害,绝对不会抛弃她。
她说道:“将军,芷桃此生能与你爱一场,虽死无憾。”
林诺静静的看着,没说话。
费尚徳也沉默着。
一边是他深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命,也可能是将军府的命。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让全将军府给他陪葬?
费尚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
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儿女,还有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人,难道都给他们的爱情陪葬吗?
不行。
绝对不行。
百善孝为先。
就算他死,也不能连累家中老母。
至于芷桃……
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她肯定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她会理解的。
她爱他,所以一定能体谅他的苦衷。
不是他放弃了他们的爱。
而是这个世道太过残忍,没有给他们坚守的选择。
路喜催促道:“费将军,皇上问你话呢。”
费尚徳身子僵硬,“臣……”
一开口,他的嗓子是前所未有的干涩。
“臣……臣……臣不知杜县主腹中胎儿是谁的骨血。”
一句话将杜芷桃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从此dang妇两个字将压得她永无翻身之地。
太后怒斥道:“费尚徳,你说话要凭良心!”
你现在把自己撇干净了,芷桃怎么办?
费海源嘲讽的笑了。
看。
这就是他们这对狗男女嘴里的真爱。
林诺仍旧沉默着。
皇上手指轻叩扶手,“费尚徳,你现在是在否认杜芷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是。”
终于,被费尚徳一句否认打蒙了的杜芷桃回过了神。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扑过来,抓住费尚徳的手,“将军,你看看我,我是芷桃啊,我是你最爱的芷桃啊,你怎么能否认我们的感情,否认我们的孩子。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你所承诺给我的未来,难道都是假的吗?”
“将军,我是芷桃啊,我是你最爱最爱的芷桃啊,你说过我们一定可以突破艰难险阻,上苍一定会放我们的爱情一条生路的。”
杜芷桃凄婉的哭着。
费尚徳没说话,他低着头沉默着。
他怂了。
杜芷桃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那拯救过她,一直停留在她心底最深处,宽厚伟岸的身影在这一刹彻底崩塌。
她强大的将军,此刻懦弱的跪在地上否认他们的全部。
他双肩耷拉,深深的垂头脑袋。
他是那么无能,又那么迟暮。
退去所有的光环之后的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胆怯懦弱怕死的普通男人。
呵。
杜芷桃笑了,她抓着费尚徳的衣领质:“将军,你是我的信仰啊,我把你当信仰的爱着,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那么爱你。而你,你在干什么?你怕了,你怕死,你为了你的命,你连我们的爱情都能否认,你真是太可怕,太让我失望了。”
真情与真爱。
信仰与崇拜。
在这一刻就像泡沫一样一点点的破碎。
然后化作无数碎片,扎进了杜芷桃的心。
她凄厉质问他:“我一个弱女子,我怀着身孕,我都不怕死,你怎么能怕死!你是英雄啊,你是我的英雄啊,你战场厮杀都不怕死,这一刻,你怎么能怕了!”
费尚徳的头更低了。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杜芷桃,更不敢承认。
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不是的,他是在勇敢的牺牲,牺牲他们伟大的爱情去保护将军府的所有人。
他是不得已的。
是无奈的。
而芷桃是个小女人,她根本不懂这些。
所以她才会误会他。
等以后,如果大家都活下来了,他可以向芷桃解释。
到时候,芷桃就知道自己的无知和浅薄了。
到时候,她会理解他的!
“够了!”
皇上听不下去了。
演什么苦情戏呢。
皇宫里的戏班子演得还不够吗?
“皇上。”
太后从座椅上下来,跪下,以太后之尊下跪帝皇。
她哭求央求道:“皇上,芷桃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她无知又浅薄,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饶过她吧。皇上,哀家求你了。”
皇上没说话。
“皇上,她还怀有身孕啊,她不是故意构陷大臣的。费尚徳……费尚徳……您看看芷桃的样子,费尚徳在说谎,他一定在说谎。”
皇上看向林诺,“你说呢?”
相对于太后的求情,皇上更想看看这个笨女人想怎么办。
林诺跪下,“臣妇但凭皇上处置。”
倒是会推卸责任。
皇上又看向费尚徳,“费尚徳,朕最后再问你一句,杜芷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臣不敢。”
又是否认。
很好。
很好。
看看大周朝的大臣啊,一个二个贪生怕死的样子。
皇上嘲讽的一笑,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杜芷桃不守妇道,与人通jian,诬陷大臣,念在太后求情,她又怀有身孕的份上免其死罪,贬为贱民,没收一切家产。”
太后闻言大喜。
这是法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