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50)

作者:张万钧

裴俦道:“除了常驻守备军,我把其他人手派出来一起找,我也去。”

吴卫想说什么,裴俦抬了抬手阻止他,走到喧闹的人群前,扬声道:“大家别着急,我会派出所有能用的人手,在城内城外仔细查找。剩下的人也别慌张,只要你们不出庇护所,守备军们就会护你们安全,大家好好配合我们,一起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好吗?”

流民们记挂着裴俦的恩情,又见他言辞恳切,纷纷应了声。

裴俦将守备军分为两列,一列随着吴卫等人下废弃的官沟,一列随着裴俦去江城大小街巷,凡是能够藏人的地方寻找。

转眼夜幕已至,裴俦从一个土屋中走出来,肩上发上都是灰尘。

守备军亦是一身狼狈,毫无所获。

裴俦点起火把,正准备前往下一处时,见有个男子吭哧吭哧跑了过来。

正是方才同吴卫一道的捕头。

他喘着气道:“大人!卫哥这边有线索了!”

裴俦不敢耽搁,吩咐其他人继续寻找,只点了两个守备军就过去了。

这是西门一处废弃的官沟,裴俦到时没见着吴卫,一问那捕快才知道,他带了人下沟去了。

说罢那捕快便着急万分地下了沟。

眼看天色已晚,裴俦来不及细想,亦随着他下了沟,两个守备军也紧随他身后。

官沟之中别有洞天,四通八达。

那捕快举着火把,仔细辨认着方向。

“大人,快看!”他指着墙上的一处白色痕迹,道:“这是卫哥流下的记号,他往这边去了!”

裴俦认得那个痕迹,他们被窦如松赶出破庙后,裴俦便是凭着这个记号一路找去地窖的。

他抻起袖子胡乱抹了把汗水,沉声道:“走!”

越往前走支路越多,也愈发狭小了。

虽然是废弃之处,裴俦还是被官沟里这股异味熏得晕晕乎乎的。

转过一处拐角时,裴俦忍不住闭眼甩了甩头,定睛一看时,那捕快的火倏然灭了。

裴俦停了步。

身后两个守备军也停了下来,奇怪道:“怎么了大人?”

裴俦没说话,只举着火把在前面左右晃了晃,没见到那捕快。

他眼皮跳了跳。

下一瞬却有一抹火光自右边通道涌了出来。

“大人!”那捕快道:“小人的火把沾水灭了,方才在这官沟里寻到根旧的,没吓到大人吧?”

他那火把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还隐隐冒着黑烟,被过道的风一带,尽是些难闻的腐朽味道。

“你……”

裴俦鼻子本来就很灵,被这味道一熏,只觉得隔夜饭都要被吐出来了。

他忍住那股呕意,下意识想将一些事情问清楚,前方骤然传来声轻喝。

“怎么会是你!”

裴俦听出这声音是吴卫的,那捕快脸色一变,已经率先冲了过去。

三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他们到时,没见着吴卫,也没见着那捕快,只有那个旧火把插|在地上,在一片黑暗中生着怪异的光。

守备军将那火把拿了起来,裴俦道:“别动!”

裴俦凑了过去。

只见那火把原来的地方有些深色痕迹,裴俦用手指捻起闻了闻,是人血。

那守备军也蹲了下来,道:“大人,有何异常?”

他一蹲下,那火把顿时离裴俦更近,近距离闻到那股味道,裴俦直接干呕出来,头脑愈发混沌了。

“大人?”

“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人,咱们现在该往哪边走?”

两人的对话在耳边萦绕着,裴俦口中酸水直冒,脑中又昏昏沉沉,眼前竟天旋地转起来。

不对,有什么不对。

裴俦使劲锤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他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两个岔道,努力思考着该去哪一条。

两个岔道忽而分离,忽而合拢,裴俦瞧不真切,瞧着瞧着,竟见其中走出一人来,正是方才那个捕快。

裴俦喃喃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那捕快却一反常态,神情冷漠地走过来,收在身后的手倏然伸出,正握着一把匕首,对着裴俦当头刺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惊心

裴俦头脑不清醒, 躲闪不及,往旁边退时,刀刃已深深刺进了他左肩, 他这一偏, 利刃便直直拉出一条豁口,霎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一脚将那捕快踢开, 无力地滑了下去。

两个守备军终于反应过来, 一左一右去扶他。

裴俦任他们扶起来,刚要说话,右肋便被捅了一刀。

他痛极,奋力挣开掣肘, 抽出灵钧便在二人手上各划了一剑。

“啊!”两个守备军捂着手腕后退, 戒备地望着裴俦。

裴俦被扎了这第二刀,反而清醒了些。

他又惊又怒, 口中泛起铁锈味, 靠墙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握着灵钧的右手亦是颤抖得厉害, 肋下的血止不住,裴俦清晰地感觉到, 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流失。

捕快还晕着不知死活,两个守备军看出裴俦已是强弩之末,换了只手, 从小腿上拔出短剑。

他们忌惮着裴俦手中那柄古怪的兵器,只敢缓慢靠近。

裴俦呼吸间全是血腥气, 嘴唇发紫, 脸色越来越白。

“你们是谁的人?”

两个守备军对视一眼, 没回答他, 继续步步紧逼。

裴俦忽然大吼了一声,带了些尖利的哭腔道:“还有你,你是吴大哥的人,难道吴大哥也在骗我吗!”

他这话显然是对那捕快说的,二人惊于他的失态,下意识转头望去。

捕快脸朝下好好地趴在地上,显然还晕着。

他俩再转头时,裴俦已经不见了。

二人低咒一声,循着地上的血迹追了上去。

自打出了邯京,裴俦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逃命了。

他撕了衣裳下摆将伤口绑了,捂着肋下拼命地往前跑。

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不知道,他没有选择。

进了最后一个岔路时,裴俦不得不停下来歇会儿,他靠在沟壁上喘气,出气比进气多。

身后的沟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裴俦咬紧了牙,又继续往前跑。

他一直往风吹来的方向跑,终于看见了光亮。

须臾,裴俦站在官沟尽头,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河水发怔。

此处离河面约莫二十丈,这是条死路。

裴俦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默默将灵钧缠回了腰间。

两个守备军到时,正看见裴俦纵身跳了下去。

二人大惊,赶到裴俦方才站的地方往下一看,下面只有翻腾汹涌的河水,裹挟着一切往远方去。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下边处处是暗礁,谁跳下去都活不了。里头还有个活口呢,一起带上,回去向主人汇报!”

这一晚的江城被阴翳笼罩着,月光捂在乌云里脱不开身,没能往这方小小天地添上些许光亮。

翌日,旭日自东边山上升起,透过层云洒下点点金光,毫不吝啬地照在河滩上。

河滩上躺了个男子,半边身子漂在河里,双手紧紧抱着一块圆木,脸上沾满了沙粒,双眼紧闭,似乎失去了意识。

阳光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圈倒影。

有女伢儿牵着小羊来河边饮水,将小羊栓好后,在河滩上捡起贝壳来。

“丽娃,离水远些晓得不?离远点!”大人们在田里干活,远远地嘱咐道。

“晓得晓得,阿爹放心!”那女伢儿的声音银铃似的,回答完了又捡起贝壳来。

她一直低着头专心寻贝壳,见到好看的就捡起放到随身带的布袋子里。

走着走着,她便看见不远处的水颜色有些奇怪,竟然是红色的。

女伢儿好奇地走过去,然后看见了泡在水里的一双脚。

“啊!”

“咋个了丽娃!”大人们听见女伢儿的惊叫声,赶紧放了手上的活,跑下了田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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