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95)
坦白说,作为一个情人来讲,秦焱不似那些文人满口风花雪月,更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家庭小煮夫,净在裴俦的吃食与生活上下功夫,恨不得一日三餐全部包办了。
活了两辈子,裴俦最珍视的,也正是这种平凡。
裴俦饱餐一顿,伸着懒腰走到门口,瞧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喃喃道:“这雨越下越大,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秦焱漱完了口,又净了手才走过来,从身后将裴俦揽入怀里,贴着他耳边道:“正好,下雨天,留客天啊。”
雨声助眠,加上吃得太饱,裴俦犯起了困,暂时不想同他争这三言两语。
秦焱没听到回应,低头去瞧,裴俦已半阖了眸子,枕着他胸膛像是要睡过去了。
他眼神慌了一瞬,“景略?”
“嗯?”这声鼻音极重,带了困意,听起来有些撒娇意味,撩得秦焱心下一痒。
“景略,你可别就这么睡过去了,这顿饭我可没少费神,你不准备给个甜头么?”
裴俦微微清醒了些,嗫嚅道:“嗯?你想要什么甜头……”
秦焱将人转了个向,搂在怀里,抬了他下颌,幽幽道:“你说要什么?”
裴俦视线朦胧地从他面上掠过,停在那张薄唇上。他困意上涌,只想着快点将人打发了进屋困觉,遂垫了脚,顺着秦焱的手往上仰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嘴唇。
秦焱眸子变得幽深起来,道:“这可不够。”
他将裴俦抵在门框,捧起他脸,低头就重重地吻了上去。
秦焱尝到了果酒的香味,混着裴俦本身的味道,诱得他不断深入,勾着对方不断翻覆,简直欲罢不能。
裴俦被吻得喘不过气,彻底清醒了,双手抵在他胸前将人推远了些,艰难地喘了口气,骂道:“你!唔……”
秦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掌垫着他后脑,将人抵着又开始了第二轮攻势。
他细细描摹过对方唇线轮廓,作势要将对方尝个通透。
雨势渐盛,有斜斜细雨飘了进来,秦焱将人带着转了个方向,将门关了,在喘息的空隙里勾了方凳子坐下,将人搂了,重新捧起他面庞。
裴俦被亲得眼泪都出来了,秦焱暂且放他缓缓,细细吻在他额头眉间。
“秦!唔唔……”
秦焱将他一腔话都堵了回去,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裴俦终于连挣扎都忘了,双手环住对方,跟着一同沉溺在这个吻里面。
对方终于放过他,将人抱去困觉时,裴俦摸着肿痛的嘴唇,暗道:吃他顿饭真是忒不容易了。
*
景丰帝重新精政后,那耗费巨资打造的玉皇观似乎成了个摆设,寇衍提醒裴俦,还是要找个时间探探景丰帝的意思。
这日裴俦刚巧要同景丰帝商议秋收事宜,在承和殿外碰见了三皇子刘焕。
刘焕自拜了衍微为师,便少有穿皇家锦服,远远望上去倒似一个道童。他身后跟了个白袍道人,白发白眉,笑得同个假人一样,看得裴俦瘆得慌。
裴俦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三殿下。”
刘焕微笑点头,“裴首辅。”
“三殿下这是刚见过陛下?”
刘焕笑得温和,道:“是,一点道家琐事而已。裴首辅找父皇有要事吧?此刻殿中无人,赶紧去吧,别给耽搁了。”
“三殿下慢走。”
片刻后,裴俦才得知他口中的“道家琐事”是个什么意思。
这刘焕同衍微出游几月回来,说是梦中得见真武大帝,蒙他点化,甘愿舍弃自己的皇子身份,从此入玉皇观修行,诵经修行,不再过问凡尘俗世。
景丰帝念及父子情分,保留他皇子身份,允了他的请求。
裴俦下了值,同寇衍说起这事,“你说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那个叫衍微的,邪性得很。”
他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瞧,寇衍正盯着湖面,视线四散,明显在走神。
裴俦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仲文,仲文?”
“啊?”寇衍回神。
裴俦蹙眉道:“你近来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寇衍眨了眨眼,“无事,累的。”
裴俦不放心,“你与漆舆……”
“不说了,我不想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汉·司马相如所著《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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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棍
裴俦还没进家门, 就见一个轿子停在了太师府前,不见轿夫,只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原地走来走去, 不时往街道上瞧,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他瞧了一会儿,下了马车。
那小厮一见到他, 赶紧去请轿中人。
裴俦抄着袖子等了一会儿, 就见一戴冠男子从轿里走出来。
待看清了那人面容, 裴俦脸色微变,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大渊太子,刘奕。
刘奕今日没有穿太子蟒袍, 一身素雅白衣, 虚扶了裴俦一把。
“不知太子殿下此行是为……”
刘奕拿出那卷《清河论》,双手呈与裴俦, 道:“裴首辅走得急, 似乎忘了这个。”
裴俦垂着眸, 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奕上前几步,有些迫切地道:“父皇有意让承芝与首辅多来往来往, 不知,不知承芝可否,唤您一声老师?”
裴俦眼睫微颤, 拱手道:“殿下,臣担不起这声老师。”
“不, 你当然担得起!”
刘奕今年已满二十二, 算起来, 比裴小山还要大上两岁。他生性温和不喜争斗, 裴俦从前又最是护犊子,硬是将一国太子给养成了个心性纯良的兔子。
此刻这兔子急红了眼,仿佛裴俦再说一声拒绝,就要掉眼泪了。
他暗叹一声,无奈道:“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左右不过一个称谓。”
刘奕灿然一笑,“老师。”
裴俦将人引入府中,又陪着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刘奕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裴旺全程在一旁随侍,瞧着这师生二人的相处模式,眸底奇怪之色更甚。
*
秦焱那几个亲卫办事极其出彩,不过几日,裴俦已经将背地里的石家暗党揪了大半,只一个蔡起辛,怎么都寻不到其踪影。
裴俦坐在案前,听秦十滔滔不绝地汇报事情,瞧着他渐渐有些走神。
秦十的声音停了,笑着道:“大人?”
裴俦轻咳两声,道:“呃,阁下这腰带,甚是……惹眼。”
秦十不似另外三个总是一身黑衣,他在穿衣打扮上极为讲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风流公子”这四个大字,腰佩白玉,今日穿了身碧青长袍,腰带乃颜色略深一些的缎子制成,只那中央绣了一朵妖娆芍药,瞧上去异常违和。
秦十失笑道:“确实扎眼,此乃佳人所赠,在下向来心软,不好拂了佳人的意,中秋之前,大人约莫要时时见到这朵芍药了。”
裴俦来了精神,道:“中秋?可有什么讲究?”
秦十讶然道:“大人竟不知?以你和主子的情意,在下还以为应当早早准备了才是。”
裴俦脸上疑惑之色更甚。
秦十看他当真不知,叹了口气道:“大人也知道,主子一家是西境的旧贵族,主子虽出生在邯京,许多西境的习俗却是从小沿袭。就比如这中秋节,大渊讲的是阖家团圆吃酒赏月,而在西境,中秋之日更多是用来寄托情思的。”
裴俦视线落在那朵芍药花上,试探着道:“送腰带?”
秦十点了点头,笑道:“姑娘亲手所制腰带,赠与有情郎,祈愿长相厮守,且共白头。”
长相厮守,且共白头。
秦十早已离开了,裴俦琢磨着这几个字,暗暗将这桩事情记下。
*
中秋将至,宫里要为后宫各嫔妃准备节礼,裴俦耳提面命,提醒寇衍在此事上上点心。前日刚提过,这日正逢他休沐,转至北坊时,在一家绸缎庄外碰上了赵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