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穿回现代后,直播打脸+番外(140)
现在,书院给了她灵感,为什么不能读书呢?
柳眉殷切地看向面前女子,眼里闪着光:“老师,请等等。”
“您刚才说,书院只要有心想上,谁都能上,是不是真的?”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她直接越过众人,跪在石阶之前:“先生,我想读书。”
舒芸娘一怔,不是吓到,而是想起以前的自己,她没想到,第一个鼓起勇气的人出现的这样快。
书院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只招收幼童,她们面对的,其实是整个云州城,不分老幼,只要有心,只要努力,她们都会要。
柳眉心头惴惴不安,将她的沉默看成了迟疑,低下头,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她心里绝望,更不甘,就算再艰难,她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怎么能就此放弃!
她想读书。
柳眉正要再说什么,头顶传来一道女声:“可以。”
舒芸娘看到来人微微一怔,旋即笑开:“我也同意。”
柳眉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人却早就呆住了,他们看见了什么,百草姑娘竟然来了!
书院开学第一天,百草怎么会不来,她亲自扶起柳眉:“几年前,我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现在我学完了字,也会算术,相信我,只要有心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
明明方才那么绝望她也不曾掉过眼泪,现在听见她的温声软语,柳眉眨了眨眼,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她攥紧拳头,坚定地点头。
柳眉入学倒是引发了云州城新一轮的学习热潮,不少人真的动了心思,有些碍于现实没去,却也想法子让下学的儿子教自己,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学着。
而另一些人,直接选择上学,于是便出现父子同堂,母女同堂的现象。
一些人,却因此闹起纠纷。
家中儿子上学,妻子也要上学,沈为之就是这样的人,他算是小有恒产,因为读书识字,是家店铺的账房先生。
现在,家里因为他一句话彻底闹翻了天。
“恒儿去便可,你不准去。”
妻子愣住了:“凭什么?”
“家中离不开人。”
妻子气笑了,指着门外雇佣的下人:“那她们又是来做什么的?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上学?”
沈娘子要疯了。
当初丈夫欢天喜地的送儿子上学,她看着,不知何时,动了心思,却一直没敢踏出那一步,柳眉姑娘可比她这个懦弱的妇人胆子大多了,她一个孤女便敢如此做,她凭什么不敢?
谁也不曾知晓,昔日的沈娘子和沈为之逃奔此地。
她母亲早亡,父亲娶了继室,开始还好,后来生了一对儿子,便可劲儿磋磨她,至她十六那年,无意中偷听到爹与继室讲话,要将她卖给城里老员外冲喜,换得银子给弟弟攒钱娶媳妇。
沈娘子一气之下,和现在的丈夫奔逃云州城,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好夫君,现在……沈娘子不敢细想了。
沈娘子:“不管你什么态度,我只是通知你,我要去上学。”
她说着躲进里屋,丈夫在外愣怔一会儿,忽然走进来,看见她在打包东西,眉心一跳:“你在干嘛?”
沈娘子:“我觉得现在这样很不好,我准备搬出去,我们互相冷静一段时间。”个屁!她搬家就是为了去上学,就像戏文里写的那样,先斩后奏!
沈为之一声不吭。
仔细看,他眼底还有些许慌乱,不能让她去!
他知道妻子有多聪慧,当初果断地跟他奔逃,后来更是一力扶持他,抵达云州前沈为之是不会读书识字的,是路上,沈娘子一笔一划教他写,他才知道,她天生过目不忘,竟是大胆地偷背完了继弟书房里所有书本。
若她是个男子,早就参加科举,节节高升,就连他工作中的账本,被她扫一眼,他苦思冥想而不得的纰漏在她眼底现原形,标注更是细致入微。
所以,即使不承认,他心底其实,很嫉妒他的妻子,明明她是个女子,却比他这个男人聪明太多,幸好她是自己的妻子,幸好她只能被他拘在家里。
可她竟要去读书,在这女人当道的世道里,沈为之心慌了,也乱了。
“来人,把夫人关起来,守着她绝对不能让她逃跑。”
沈娘子惊讶地瞪大眼,温情脉脉的丈夫仿佛在转瞬之间,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恶狼,朝她一口咬来!
那些下人收着他的银子,又怎么敢不听他的话,当即把人绑起来,锁在里屋。
下人对视一眼,看着沈娘子眼底皆是叹息,天可怜见的。
正感慨着,沈娘子轻咳出声:“你们俩,过来。”
“帮我解绑,五两纹银便是你们的了。”
下人慢慢瞪大了眼,在她下一句话里彻底动心:“五两银子,你们平分,也抵得上一年的工钱,况且你们是我招来的,你觉得等我与他和好,先走人的是谁?”
这番话可谓是软硬兼施,其中一个婆子咬了咬牙:“好,我帮你解开绳子,五两银子必须给我们。”
“一言为定。”
且不说沈为之回家看见空荡荡的里屋和逃走的两个仆人是什么感觉,走出家门的沈娘子头也不回,她就那么走,巷子里见到熟识的人家也不说话,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然是跑了起来。
仿佛冥冥中的束缚被人解开,全身轻快极了。
三天后,云州城的登闻鼓被人敲响,第一起休夫案正式受理。
是休夫,不是和离。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有三更,熬夜也会写出来。
谢谢继续支持我的小可爱。
作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做不到的事再也不会轻易开口,看我后续表现吧。
第85章
庭上的周寄书看着底下的妇人,面色淡漠。
沈娘子,不,吴茜和他对视一眼,缓缓垂下头,非是敬畏,倘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与周寄书对视后才低头:“大人,民妇要休夫。”
府衙外站满了人,休夫,怕是整个嘉朝都找不出这样一桩案子,一个女人,竟然提出休夫,即便民众观念有所转变,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接受。
有人藏在底下,暗暗出声:“怎么没上钉板?女子自请和离,按嘉朝律令,可是要跪钉板的。”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老朽还从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休夫,也是她一个妇人能说出口的?”
“这妇人是谁?胆子如此大,竟然要休夫。”
底下纷纷扰扰传进周寄书耳朵里,他微微蹙眉:“肃静。”
那双黑沉沉仿若乌木的目光下,众人瞬间闭嘴。
周寄书:“嘉朝律令,女子自请和离先跪钉板,是不错,但这里是云州,跪钉板之令今日起,彻底废除。”
轻描淡写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叫人头晕目眩。废除了?不少男人怒目而视,那是他们的利益被损害的愤怒,女子却有些愣神,不知为何,忽然流下眼泪。
底下的吴茜,更是惊讶抬头。
话音刚落,一队官差压着沈为之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好不狼狈,沈氏逃离这几天,他几乎疯了一样天天寻找,派人在书院门外蹲守,哪知道对方像是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直至今日,他在家被一队官差突然拿下,一路上沈为之满面慌乱,可看到妻子时,沈为之惊喜万分:“娘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知不知道,为夫这几天找你找的好苦,快跟我回家!”
听见解释的众人忍不住怜悯起这位相公,妻子偷跑出去,一连三天,可不是急疯了,没想到找到人就要对簿公堂。
还有一些跟着来的巷子邻居,也是摇头叹息:“这沈娘子怎生如此糊涂,沈郎君待她不好吗?听闻人失踪,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瞧瞧这颓废的。”
舆论几乎是一面倒,倘若是任何一个弱女子面对这些,都要吓得不能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