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番外(232)
司重明一愣,心道他竟然把自己送的东西随身携带?
看来这礼真是送到人家心坎里去了。
他这么细心让司重明很是不好意思,似乎只要是和云栈在一起,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从来不用她自己操心,对方总是先她一步察觉到她的任何需求。
既恰到好处,又不会让她觉得丝毫不适,这样的细致,就是家里最细心的二哥都不曾做到过。
司重明有点苦恼,总感觉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容易会变得习惯,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所在的一切,届时就会产生依赖,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打嗝的欲望才被完全压下。
将水壶还给云栈,司重明略略沉吟,还是转移了话题,“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灰尘太大,对你身体不好。”
“好。”
云栈刚想转身,身侧的人已经先一步搀扶住了他的右臂,姿势极其自然,见他没动,还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没事。”
云栈自然不会拒绝她的靠近,只是将重量转移到身子另一边,使右臂虚虚抬着,尽量不去触碰到少女的身体。
司重明没有察觉,一路扶着他往休息的房间而去。
路上,不断有来去匆匆的东厂侍卫撞见二人,直到二人走远,这才凑到一起喃喃低语。
“我刚才看见了什么?!主子竟然让旁人触碰他!?不会是我一夜没睡,看花眼了吧?”
“不,兄弟,你没看错!我也看见了!主子不仅让别人碰他了,甚至还挨得很紧很紧呢!”
“我的天爷啊,快看看快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在西边升起来的?”
“要不就是有啥大事要发生了吧?连主子都这么反常,那得是多大的事啊!”
······
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几人身后,石房用手帕一边擦拭指缝间的鲜血,一边暗自腹诽。
若是告诉他们,主子不仅让司姑娘碰,甚至还情难自己的动不动就主动上手抱人家姑娘,恐怕他们都不能相信吧。
唉——
石房抬头看向刚刚升起的日头,只觉的自己怀揣着如此大的秘密却无人能诉说,真是心累的狠啊。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每到这时他就格外想念卫林那家伙。
“你们几个,别在那闲聊了,跟我去把那赵的抬出来,咱们好好伺候伺候他!”
······
另一边,司重明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东厂所有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二人漫步在长长的回廊之中,司重明注意到,虽然冬天万物凋零,但一路走来这处宅院的景致也是极为不错的,想来是因为云栈到来的原因,刻意布置过的。
不愧是九千岁,不论在哪,排场都是极大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云栈知道她在指什么。
“你担心事情会不顺利?”
“是啊,”司重明点点头,“我不知道你们手里现在都有哪些证据,但以目前我知道的来说,似乎不足以将贪污受贿的人一网打尽,所以我有些担心。”
虽然有莫绍的供词和赵家父子在手,但他们顶多只能算是人证,口供也只能供出孙辉一人,追责也就只能追他一个。
人世间做事最忌讳不能斩草除根,尤其是官场,利益互相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拿这件事来说,孙辉所贪银两必不是只落在他自己的口袋里,动了他,也就损了他背后之人的利益,若是不能将他们这条线上的所有人都连根拔起,他们必定对坏了他们好事的人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会报复,日后也将麻烦不断。
就算强大如云栈,如东厂,也禁不起有人在暗处一直找麻烦。
第282章 启程保州
官道上,一队商队押送着货物不疾不徐赶路。
时不时有过往的行人经过,都要向着这队人马投去好奇的目光。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队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整支队伍的人都死气沉沉的不说,个顶个的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只要有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放一眼,对方的眼神就会如利剑一般射向他们,让人不自觉的就全身僵硬。有一种只要多动一下,对方腰间的武器就会砍在身上的错觉!
直到确认行人没有威胁,他们才会收回目光,继续警戒四周。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那种眼神注视过的人才能得一个喘息的机会,死里逃生的拔腿就跑。
只是等稍微走远一些,行人还是会忍不住往那些人偷看一眼。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在那群煞星中间竟然有一个身着红衣的明艳少女,与那群黑衣人格格不入。
四周一片荒芜,天地之间唯有少女身上的那一抹鲜艳,格外显眼,行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
少女骑着高头大马随意穿梭在马队之间,所到之处,方才还严肃警戒的黑衣人皆是对着她恭敬点头。少女脸上笑容绽放,无一例外笑着对他们回礼,姿态平和,态度和煦,如同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一般自然。
有了这个少女的存在,刚才还可怕如罗刹的商队,瞬间多了些许温度,总归有了点人情味,不再让人那么害怕了。
司重明打马跑向队伍最末尾的马车。
今天已经是他们离开山羊县的第四天了。
那天她问过云栈以后要怎么办后,当天他们便收拾行装乔装成经商的商队,出发前往保州州城。
按照云栈的说法,他们手里的人证自然力度不够,要想得到充足的证据,最快捷简便的做法就是撬开知府孙辉的嘴。
——贿银分赃不是小数目,秋闱舞弊更不是小事情,孙辉能做到一州知府,又怎会没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呢。只要能在他那找到往来书信或账本之类,这件事才能在舜德帝面前彻底钉死。
但因为那晚的事,莫绍在他们手上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到了孙辉耳中,所以以防对方消灭罪证,云栈已经命石房带着一队人马先一步赶到保州,设法取证。
而他们则稍作伪装,实则光明正大的充当诱饵,让孙辉把视线全都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从来方便石房他们行事。
为求稳妥,司重明甚至把黄季风也派出去帮助石房了。
有她随行在云栈左右,便没有哪个宵小能伤他分毫。
司重明有这个自信。
“吁——”手上缰绳一紧,马蹄随之放缓,停在队末的马车旁边。
司重明挑起围布一角往里看了一眼,赵德全和孙美玉经过这几日的舟车劳顿,饥一顿饱一顿早已精神萎靡,人都瘦了一圈。
也是,两个人都是习惯了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吃得不好,休息不好,再加上担惊受怕,这两个“肥猪”不掉肥膘才怪呢。
不过比起他们,赵修远可就要惨多了——原本还算清俊的书生此刻早已没了所谓的书生气质,目光呆滞的靠在马车边,蓬头垢面自不必提,鼻青脸肿也是正常。
被折磨嘛,哪能不挂点彩。
只是让司重明奇怪的是,赵修远身上那件掳来时穿的衣衫,不知为何破烂得不成样子。衣领撕裂不说,有的隐私的地方甚至被撕扯得只剩几块布条,零星地挂在身上,甚至还能看到里面布满青紫的肉体。
整体形象十分惹人遐想。
如果他是个女人,司重明恐怕会以为他经历什么凌辱和折磨。可赵修远是个男人啊,石房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人折磨成这样的?
心中好奇,司重明看向一旁看守马车的弟兄,唤了一声,“哎,这位兄弟,你们家首领到底是把他怎么了?”
听她问起这个,看守的弟兄一下来了兴致,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奇怪起来,贼兮兮的凑近司重明旁边,看样子是想跟她好好说到说到。
“我们家首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