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帝王误入男频世界后(102)
不见清瘦影,但闻疏淡香。
指尖拈花,李娇嘴角挂着浅笑,天光透过纱窗,淡淡洒落下来,给她的眼角眉梢镀上一层薄金。
姚月缓步上前,抬手扶住李娇的腰,幽怨之意不加掩饰:“再这样深情望着这枝梅,我就要心生忮忌了。”
李娇闻言只是轻笑一声。
轻轻勾住姚月腰间的白玉蹀躞,她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姚月,幽幽将手中的花枝别在她腰间。
相顾无言。
聊赠一段暗香,无言尽诉衷肠。
花无穷尽,岁不相逢,唯愿两心,年年岁岁,共赏天雪与梅,并作三分春。
窗外,梅枝轻巧托起日光,蜡梅比太阳要更明艳几分。
朵朵光晕在园子里散开,耀眼而喧嚣。梅香与日光交织在一起,丝丝缕缕,于湛蓝天穹之下,共徘徊。
二人漫步于梅枝雪下。
“李婧如今日出任万年县县尉,你想去看看吗?”明眸微敛,姚月含笑问道。
李娇抖落梅枝的手微顿,雪雾疏疏落下,花开一般,静谧而动人。
这白雪定然是在嫌弃春色苦晚,望着姚月清炯炯的两剪湛眸,李娇呆呆想。
姚月笑着抬手扫去李娇头上的残雪。
李娇这才微微回神,开口问道:“先前不是说好先让她当个校书郎吗?”
闭眼轻嗅蜡梅,姚月幽幽道:“季开娍那边明目张胆地让季华言补上了吏部司员外郎的空缺,本宫给李婧如安排个县尉,不过分吧?”
“季华言毕竟是她家的人,她这般大张旗鼓的,先是给了个开朝以来未曾有过的诗赋科甲等,现在又直接让补了吏部司员外郎,朝中没有异议?”皱眉,李娇问道。
“呵。那帮老东西骂得可难听了……”虽说姚月也乐得见她们斗起来,但说起朝中那群老古董,她还是气不打一出来:“尤其是御史台那帮老东西,这几日圣上身子不爽,朝都没上,奏章也都压在季开娍那,听说堆得有人那么高……”
姚月自己也清楚,她和季开娍争了这么多年,左右不过是争给皇帝看的——当皇帝的,最不乐意看到的,不就是手底下的人都和和睦睦的吗?
但这群老贼,天天在她和季开娍面前叫嚣着什么女德女诫,算什么东西?
想到这,姚月面上也露出几分不耐,只听她继续道:
“那群老东西,连骂人都骂得是些老掉牙的烂话。左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右一句牝鸡司晨,有逆乾坤,前前后后都是些说烂了的,别说是季开娍了,连我听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牝鸡本就该司晨。”李娇道。
若换做是其他人,别说是季开娍,说不定姚月看不顺眼了都要出手替她收拾收拾,可偏偏就是这群老骨头——一群天天做着“文死谏”的大梦的老东西,若是一不留神弄死了,真叫他们邀得了忠烈之名,反而还是成全了他们。
不屑冷笑,姚月刺刺道:“不过呢……她季开娍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每每在朝上刚骂完,季开娍回去后就又提拔几个女官,就算是那群老东西不愿意,总有人愿意把女儿往季开娍那里送。”
脚步一顿,姚月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说起这个……本宫近日倒是闻得了一件趣事。”
第68章 嬥,曳尾振翅,高飞也,神临也。
说的是御史大夫那个老家伙。
祖上是谢台陈氏的,说起来也是累世簪缨的望族,家中有好几位先祖都是在史书上留了名的谏臣,直臣。
通常,这些谏臣们呢就是这样,人如其名——要说谏,也确实是谏。
而说起这位陈公,那可更是谏臣中的谏臣。
话说前几日,他前脚刚在朝上说了一通什么天尊地卑男尊女卑的臭话,结果后脚一回家,就发现女儿跑啦!
一问,去哪了?
侍从不敢说话。
问了半天才问出来:跑去给季后当研磨的小宫女啦!
倒头就昏了过去,听说现在还没醒过来嘞。
结果怎么着?
季开娍一听这件事,开心得不得了。
大手一挥就给那小女官升了职,官至内廷侍奉。
那可不是什么端水倒茶的侍奉,正儿八经的天后近臣,有权起草制书的侍奉。
要不说这陈氏祖宅的风水好呢,官运亨通。
这位女君离家时还只是陈府的六娘,再回去时所有人就得规规矩矩地唤一声陈君了。
虽说这陈君现下以政务繁忙为由不愿归家,正所谓“侍君父而无力侍家父”,但陈君起草的制书说不定经了几手还能让陈公瞧上一眼呢。
李娇不由点头暗赞一声,这一招“君为臣纲”与“父为子纲”的直面对冲,确实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