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疯批+番外(65)
爷爷喜欢下棋,她以前经常陪爷爷下,现在只能自己下。
她本身并没多喜欢下棋,实在是,无论棋子是棋子,还是人,棋路就那些,一眼分明。以人为棋,看似人是活的,好像有很多变化,但人生轨迹、行为轨迹其实都是固定的,包括她的。
生来就有的那些,与生来就没有的那些,就在那里,不会变。走到在岔道口时,看似多几个选项,但排除法一用,最终的选择仍然只有那一个。
自己待久了,又习惯了黑暗,没有那些纷纷扰扰,倒是有着别样的宁静感。
然后,忽然有天,她一觉睡醒,睁开眼,周围不再是黑暗,不再是只有一扇门有亮光,而是周围都是光,头顶是天花板、医院的灯管,身旁是女保镖吕花花拿着毛巾在轻轻地替她擦胳膊。
出来了?
谢轻意愕然。她扭头看向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着花瓶,里面插着花,为病房点缀着一点生机。花瓶旁放着手机,在充电,是她给保镖们配的工作机。
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随即,目光又跟扭头望来的吕花花对上。
吕花花望着谢轻意的眼睛,有点懵:老板在看我?
她伸手在老板眼前晃了晃。错觉吧?老板的眼神一向没焦距看不到东西,叫她也没反应的。
谢轻意问:“几号了?我病了多久?”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嗓子涩涩的,感觉话都快不会说了。
吕花花呆住:刚才是老板在说话?
错觉错觉!她起身准备去拧毛巾,想了想,又回头凑到谢轻意跟前,问:“老板,你认识我吗?”
谢轻意说:“吕花花。”她的记忆一向很好,精神病跟变弱智有本质区别。
哦,认识啊。吕花花一把扔了毛巾,跑到门口,小声地冲何耀喊:“队长,队长,快来!”
何耀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过去,问:“你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吕花花说:“你去叫叫老板。”她不敢信。
何耀心说:“我天天叫她,你让我吃完早饭再叫呗。”可吕花花明显有情况啊。他去到谢轻意身边,问:“老板,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谢轻意报了个数给他。
何耀“哦”了声,才不信老板会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他。他随即一醒,望着自家老板的眼睛,喊:“老板,多少,你再说一遍?”这眼睛怎么有神了,她还答话了!
谢轻意说:“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何耀激动得一把抱住吕花花,喊:“花花,花花,老板扣我奖金,你听到了吗,她扣我奖金!”蹲床边,悲从中来,又喜出望外:“老板,我们半年没奖金了。财务那牲口不干人事,说奖金是老板看情况发的,他只负责发工资!七个月啊,我整整七个月收入减半都不止,年节福利都没了。”
七个月?这么久?谢轻意问:“谢承安死了没?我没破产吧?”
何耀知道,这是真醒了。他激动得赶紧去叫医生。
谢轻意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复健。她太久没活动,肌肉有点退化萎缩,手软脚抖,站都站不稳,手也没劲。好在左手手腕的伤已经全部恢复,肚子也不疼了。
她缓了两天,才渐渐有死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身体跟意识抽离的感觉仍旧不时会出现,有时候,周围就像一下子隔了层玻璃罩,会浮现出朦胧不真实感,像置身于投影世界中,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的。
CT结果显示,脑电波仍旧不正常。
医生说她没好。
她也觉得自己没好,可装正常人,还是会的。她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方式去解答医生给的测试,顺利通过。
她出院,回家,已是农历七月末。
29
第29章
谢轻意离开家时,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挂满了积雪,回来时已是满树苍翠,蝉鸣声此起彼伏。恍惚间,她竟有着时光交错之感,就好像一瞬间跨越了好几个月的时空,又似被谁拿剪刀,把中间这一片给剪辑掉了。
管家午睡起床,开启下午的例行巡察之路,从前院开始。他刚到前院,就看到谢轻意站在院子里,旁边跟着秦姣、何耀他们。
他以为看错了,再定睛一瞅,激动地飞奔过去,上下打量谢轻意,喊了声:“老板!”
谢轻意喊了声:“秦叔。”
管家问:“这是好了吗?大好了吗?”
谢轻意问:“你想听实话吗?”
管家不敢问了。他把谢轻意迎到正堂坐着,亲自跑去给谢轻意沏茶。
秦姣看着围着谢轻意跑前忙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的管家,表情写满无语。
谢轻意默默地看了眼秦姣,非常识趣地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