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珍贵(259)
“星辰……”
“姐。”
江星辰梦中惊醒。
江晚云看了看他身后,气若游丝地问道:“清岁……”
江星辰宽慰她:“其他校领导已经去收尾学生的事了,你就别操心了,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江晚云迟疑片刻,随即目光又去寻找林清岁的身影,可惜落了空:
“她……什么也没再说吗?”
江星辰沉默片刻:“姐,我从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些,一直没敢往那方面想。你们两……”
江晚云眉间一蹙,眼泪盛不住掉落下来。
江星辰仍然觉得难以置信:“你对她真的动了那种感情?你确定吗?不是和其他情感需求混淆了吗?”
追问下,不过一遍又一遍在江晚云心中重槌,一遍又一遍鲜明着她对林清岁的爱有多特殊而不可取代,一遍又一遍划刻着,她根本无法想象离了她的生活。
可她如何会把爱情渡成这般模样,她原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原应该接受好聚好散,也接受无疾而终。
“星辰,我真的好累了……你能别问我了吗?”她攥紧了被沿,身子一点点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埋下了头,还是止不住眼泪流淌。
“姐……”江星辰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我帮你去找她回来?”
江晚云摇摇头,沉默许久,才哽咽呢喃一声:
“我想回家了。”
江星辰连忙点头:“好,回家,医生说了,你稍微观察一下就能回家了。”
江晚云无动于衷,只埋着头轻轻颤抖,再低低叹息一声:
“星辰,我想爸妈了……”
“姐……”
江星辰有些怔愣。
父母去世那年,他不过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大学生,二十来岁,不知生死厚重,就突然遭到生命的重创。
他自觉羞耻,没有担起男儿的担子,一蹶不振,把所有的一切抛给了身子本就柔弱的姐姐。
就因为她擦干眼泪撑起病弱的身子骨,走到长辈们面前说了一句:“我是这个家的长姐,应该由我来做主。”,他就把一切责任推卸的理所当然。
他常常见到姐姐独自落泪,每当看到他,又总是匆忙擦掉,笑脸相迎,好像有她在,这个家就还在。
爸妈走了好几年,这是他头一次听见姐姐说想爸妈,头一次看见姐姐在自己面前如此脆弱得泣不成声。
他低落湿润的眉眼,温柔地看着江晚云,苦涩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还有我啊,姐。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
第二天清晨,江星辰去缴了费,顺带买了些早餐回来,病房外撞上了拎着行李箱的林清岁,便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
林清岁顿住脚步片刻,没有回眸。
江星辰索性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你和我姐到底怎么了?昨天她哭了一宿,等了一宿。你现在这样趁她睡着偷偷看一眼就不告而别,等她醒了我怎么跟她交代?”
林清岁愣了一瞬,转而又不耐烦和他解释:“我有别的事要处理。”
“你不就是在耍性子撒娇让她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吗?”江星辰直言不讳:“我以为你能打动我姐肯定是因为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不是一样。”
林清岁回头看了他一眼,无言以对。
江星辰放开了她,继而说道:
“你放弃吧,你要的长久,是她永远承诺不了的东西。”
林清岁蹙了蹙眉,沉默不言。
江星辰把头瞥向一边,还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的姐姐是那样的关系,有些晦涩地表达:
“我不知道你们两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得出来,我姐很在乎你。我也知道你们都是爱她,才反复试探她的爱。我也把这个话告诉过所有对她说爱的人——不要试探她会不会挽留你,我姐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是带着负累的。
我知道,我姐是全天下最值得被爱的女人,也是全天下,*最不容易去爱的女人。我真的希望,你们都想清楚了,再来说爱她。”
林清岁听了这些,仍然转回了身,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江星辰最后再挣扎了一句:“我小时候每次跟我姐赌气,我妈都告诉我,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
林清岁,你想清楚了。我姐生命里,没有那么多的峰回路转、破镜重圆。你们任何一次赌气离开,于她而言,都可能是永别。”
说完,他转身回了医院。而林清岁,沉默观望片刻后,却加快步伐离开了。
*
曙光穿透了玻璃车窗,蒸发了挂了一整晚的露珠水痕,车一停一个晃荡,林清岁醒来了,眼看到了站,匆匆提着行李下了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