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339)
若是先前纵使秦笙傻的,凌宴也会认真询问要不要给她也染一套,就像内衣裤一样,秦笙不喜欢也要做一套给人家备好,不管穿不穿,一家人凑个整整齐齐最重要。
毕竟端水大师,母女俩不会厚此薄彼了谁。
不过现在……人家秦笙又不傻,想要什么没有,能会看得上自己弄得这些小东西?她还是消停呆着,不去跟前惹人嫌为妙,凌宴努力降低存在感。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害怕,一想到秦笙暗中下黑手她整个人头皮加后背都紧绷绷,还想念经感化?念什么经,给谁念经?
策略也忘得一干二净,反正凌宴只想有多远躲多远。
然而不论如何这都是明明白白的厚此薄彼,早有虎头鞋开的先河让某人心里埋了根刺,秦笙盯着大大小小堪称“伤风败俗”、却十分鲜艳的衣裳,又看看脚下的素面布鞋,皱眉愈深。
她们两个样式一样、颜色一样,只自己特别、被隔离在外。
不愿芷儿与渣滓亲近是一方面,另一面倒有些不好言说,不是嫉妒芷儿,她也知晓以她们的关系和立场自己不该要求渣滓如何,但眼睁睁看到区别对待,就是控制不住那股子不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患寡而患不均?分不清楚。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冒出来,她努力不去在意,又很难不在意。
搅得秦笙心烦意乱。
赵婶抻平布料细细打量,也觉得颜色不错很是喜欢,“透亮的,真好看,跟镇里卖的似得,阿宴,你这是怎么染的啊?”
凌宴稍微说了下流程,姜黄、火碱又是芒硝,样样要买,直接给赵婶劝退了,满脸抗拒,“你可真舍得!”
“还好。”第一次主要做试验,买的不多,有些材料莽夫家里有,算算并不贵,不过对勒紧裤腰带过活的乡下人来说的确属于铺张浪费的范畴了。
上次一下掏出十多两,知道阿宴兜里有钱现在也能赚钱了,只是赵婶难免忧心絮叨两句,“你非要送小芷儿念书,那又不便宜,平时别那么大手大脚的,多攒些才是。”
凌宴也不多辩解,“婶子放心,我心里有数。”笑笑应了。
而余光看到秦笙摸鱼往自己这瞟,她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嘴角抽了抽不吱声了,赶忙躲回屋里。
赵婶越看二人越觉得古怪,要不是这次常在凌家还不知道阿宴搪塞她,小俩口分房睡的,和那样式奇怪的衣裳一样,年轻人的事她也没多嘴问,就当不知道。
收好盆罐刷洗干净,凌宴终于感到些许疲惫,乖乖躺回床上,看地上靠木棍绑住的漏斗滴滴答答,没有抽滤器,两层棉布制成的简陋滤布下水极慢,非常无聊,没一会她就眼皮子发沉,哈欠连天。
毒没散完精力有限,疲惫感让人十分不爽,然而对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秦笙,她是想睡不敢睡,强行撑起精神防备。
直到黄昏秀才送小崽归家,她的小福星终于回来了,好耶,凌宴松了口气满心欢喜,晚饭都没吃立马睡了过去。
后半夜醒来被窝里的崽不见了,她迷迷糊糊也不忘注意对面的动静,整宿睡不踏实作息全乱。
还没来得及问小崽喜不喜欢那个颜色,一大早就又被秀才接去顾家学习,原本是为了防止秦笙逃跑的手段,真实现起来,凌宴有种空巢老母亲盼崽归家的孤寂感。
更多的是没了帮手,单独面对秦五岁那个大魔王的忐忑。
几次,秀才和莽夫同时在场的时候凌宴都想让她们帮忙拿个主意,秦笙不傻,她要杀她,自己应该怎么办。
凌宴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菜不能敌,希望她们帮忙处理家产……可秀才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端倪,让莽夫知道那个家伙一上头,秦笙必定小命不保。
两败俱伤还搭上个莽夫,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犹豫了很久,凌宴终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她一直为自己的事情发愁,也就没注意两个友人相处时诡异又尴尬的氛围。
许是遭受生命威胁加之情绪低落,后颈处的腺体再没造作,心慌的毛病没犯过,物理意义上变好,倒是精神上的慌乱一直没停。
阴影笼罩,心理压力缓步激增。
一天凌宴除了监视秦笙,就是直勾勾盯着漏斗过滤,试图心无旁骛忘记对门的威胁。
没有烘干机用,留下的颜料泥两天才完全晾干,干燥后的颜料瞧着浅了不少,颜色多了些粉红,很像粉底的质感,颗粒放到石板上,磨细过筛。
整个过程对小孩来说很枯燥,但凌宴是觉得新奇又好玩,很适合大龄女青年。
成了她难得的乐趣。
直到被蜈蚣咬后的第七天,凌宴认真等到时间走满,微痛和疲乏未退,证明她的确中了两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