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转头：“超市？”

秦筝说：“买点菜，做好明天带过去。”

云安问：“你做吗？”

秦筝说：“对啊，你想吃什么？”

云安说：“你会做什么？”

“家常菜。”秦筝说：“只要不是太难得，都会。”

以前的秦筝，就不会。

虽然她经常说，云安，以后我们家我做饭你洗碗，但云安从未想过让秦筝做饭，每次进厨房，都是她跟着秦桂兰学习，秦筝说她的时候，笑意盈盈：“偷师啊？”

她说：“嗯，偷了给你吃。”

“好啊。”秦筝说：“那我什么时候能尝尝你手艺？”

云安握紧车把手，对秦筝说：“还是我做吧。”

秦筝疑惑：“啊？”

云安没转头，声音被风扬起，她说：“筝筝，还是我做给你吃吧。”

秦筝说：“行啊。”

两人进了超市里，不经常来，秦筝会做饭，但做的素食餐比较多，因为要保持身材，云安却买了鸡翅膀，鸡大腿，五花肉，秦筝咋舌：“你是要去踏青吗？”

云安：……

最后两人选了一袋鸡翅膀和半斤五花肉，素菜不方便带着，秦筝想回去干脆煎几个荷包蛋，再配一点生菜和水果，简直完美。

到家之后云安给莫桑榆打电话，询问她晚上回不回来，莫桑榆那边有点吵，说：“今晚没空，你们吃吧。”

云安挂了电话对秦筝摇头：“莫阿姨不回来。”

秦筝放下手机：“我妈也不回来。”

她说着走进厨房里，准备戴围裙，云安说：“给我戴。”

秦筝想起来她说要做饭，点头，将围裙戴她身上，她从背后给云安系上带子，浅粉色的围裙，穿起来像模像样，不用做饭，秦筝给她配菜，打打下手，云安让她煮个饭就行，其余都不用动手，秦筝乐得轻松，设置好电饭煲后她站厨房门口，往里看。

云安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做饭也很认真，低头切菜，神色严肃，一丝不苟，秦筝会以为她是在做什么艺术品。

冷不丁。

秦筝想到上辈子过完年，她妈在爷爷奶奶家有事，没跟着她一起，她心心念念云安，就独自回来了，下午两人抱着腻歪了一会，晚上云安进了厨房，也是戴这个围裙，那天她做了油焖茄子和香辣虾，她还不让自己进厨房，说她一个人就行了。

虽然现在的云安，没有完全想起来，但骨子里的她，还是她。

一点都没变。

秦筝就这么一直静静看着，云安转头的时候，对上她清亮目光，相顾无言，谁都没开口。

好奇怪的云安。

秦筝想。

今天下午的她就和昨天看完电影的她一样，一直很沉默，明明做作业之前，她还在那里和姜若宁耍宝，说买了情侣装。

秦筝脱掉外套，穿着里面的卫衣，搬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云安一个转头，对上她直勾勾眼神，到底是招架不住：“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秦筝也诚实：“我在想你怎么了？”

云安身体一绷，握着铲子，低头：“没怎么。”

语气淡淡的，有点不高兴。

现在的云安，也不是秦筝记忆里那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云安了，她托下巴，盯着云安看，这次云安没再转头，而是一股脑将菜全部做好，秦筝进去和她用饭盒分类好，放一边冷着，余下的饭菜她同云安端到饭桌上，米饭也好了，秦筝盛了两碗，两人在饭桌前，面对面坐着。

秦筝刚想动筷子，云安说：“你吃过她做的饭菜吗？”

搞半天，还在吃自己的醋啊。

秦筝笑了：“吃过。”

她抿口温水，故意说：“比这个好吃。”

云安立马看向她，眼底暗沉，很不高兴。

秦筝也不逗她了，说：“你们做的饭菜是一样的。”

云安说：“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秦筝说：“怎么不可能，你们就是一个人。”

“不是。”云安执拗起来：“她是有记忆的我，我不是有记忆的她。”

“我和她不一样。”

秦筝说：“你们哪里不一样？”

云安说：“我不会离开你。”

秦筝握紧筷子，像是被戳中心窝子，疼的她眨眨眼，偏开头，她声音冷下来：“云安，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云安问：“因为我不是她吗？”

“你到底明不明白！”秦筝听到这话不高兴：“我不喜欢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不想把脾气撒在你身上！”

她知道自己每次面对这个问题都会失控，明知道眼前的云安是无辜的，但她也无法保持理智，她已经很刻意的不去想这个问题，避开这个问题，就是不想看到眼前的云安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