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向墙角咳血的江姜，眸色一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保镖会意地抽出匕首。

江姜挣扎着想爬起，却被剧痛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逼近。

小白瞪着保镖背影，手指死死的扣着地，指尖都磨出血来。

“姜姜，姜姜！！”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突然闪过。

……

“公主，现在应该上棋艺课程，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姜姜看着沙土满天飞的校场，很是不解。

春风拂过校场，卷起细碎的沙尘。

一个个锦衣少年策马奔腾，马蹄踏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挽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阳光洒在他们意气风发的脸庞上，映照着晶莹的汗珠，好一派鲜衣怒马的少年气象。

旁边的大殿前，几个身着劲装的少年正在切磋武艺。

刀光剑影间，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他们身形矫健如游龙，一招一式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张扬。

十二岁的公主趴在回廊栏杆上，看得目不转睛。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栏杆上的红漆，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公主？”姜姜见公主没有理会自己，顺着公主的目光望去。

只见校场里那些少年郎个个英姿勃发，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重臣子弟。

她心头一跳，暗想莫非小公主情窦初开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公主才十二岁，应该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吧。

公主回过神来，却发现姜姜正盯着那些少年看得认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跳起来，一巴掌轻轻拍在姜姜脑袋上，“你不许看！”

十八岁的姜姜比公主高出大半个头，这一巴掌只够到她的发髻。

公主不满地嘟起嘴，脸颊鼓得像只小河豚，“姜姜！你是不是想嫁人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她恶狠狠地威胁道，小手紧紧攥住姜姜的衣袖，“你既然自愿留在本宫身边，那你这辈子都得陪着我！”

姜姜忍俊不禁，屈膝与公主平视，“奴婢不会离开公主的。”

她温柔地替公主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公主刚才在看谁？”

公主摇了摇头，目光又飘向校场。

“公主，棋艺课程开始了，不去的话，不怕太傅责怪吗？”姜姜看了看时辰，轻声提醒。

公主却纹丝不动，“不去！”她撇撇嘴，“反正本宫是个透明人，不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姜姜无奈的叹气。

公主抿了抿唇，她其实很抗拒下棋。

曾经母妃逼着她学下棋，只因为父皇很喜欢下棋，于是母妃为了讨皇上欢心，硬是让年幼的公主苦练棋艺。

如今母妃去世，皇上也渐渐遗忘她这个女儿，她自然不想再去学那些她不喜欢的。

公主望向校场里挥汗如雨的少年们，突然开口，“姜姜，我想学武艺。”

“啊？”姜姜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是公主，那些都是男子才…”

“我就是想学！”公主打断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学了武艺，我就能保护自己！”

也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了…

姜姜想到了宫中那些受宠娘娘的皇子公主欺负自家公主的事情，心里堵堵了很是难受。

她再次抬头看向了校场中的少年们。

却没注意到，当她看向校场时，公主却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连公主自己都不明白的依赖。

第四十五章

从此，公主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了。

大多数的时候，当太傅走进学堂，公主早已从后窗溜走。

但是，只有画师授课的日子，公主才会准时出现，端坐在案前，一笔一画都格外认真。

“公主为何独独不逃绘画课？”姜姜一边替公主系紧束腕，一边好奇地问，“公主是喜欢绘画吗？”

公主低头整理着便于活动的短打衣裳，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画作…可以让人记住想记住的物。”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

校场的围墙外有一棵老槐树，粗壮的枝干恰好伸进院内。

公主总是利落地爬上树，躲在茂密的枝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的教学。

姜姜则在树下望风，手里攥着一方绣帕，随时准备发出暗号。

春风夏日，秋霜冬雪，公主的身影从未缺席。

她学着那些贵族子弟的样子扎马步，练拳脚，因为没有太保的纠正，常常练得膝盖淤青，手腕红肿。

最严重的一次，她模仿一个高难度的腾空翻，结果扭伤了手腕，几个月都不能活动。

“公主何必如此辛苦呢…姜姜心疼地捧着公主包扎好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