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佛手柑(95)
她原本还不这么觉得,现在她承认了。
闻衿南的刻意接近让她除了感觉被掌控外,还隐隐约约滋生出丝丝愉悦。那是一条条细细的线,轻轻一扯,就会发现它埋在每根血管里,整个身体都会因它牵动而变得舒爽。
谢栀贴着闻衿南的额头,用气声说:“你真傻。”
“我也是。”
她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先缓一会,我点了外卖,现在应该到了。”
闻衿南眼角还泛着潮红,也起身,生怕她又跑掉似的:“那我和你一起去拿。”
谢栀叹气,把衣服递给她:“因为是惩罚,所以没跟你做饭,点了外卖。”
话是这么说,等拿到食物后,闻衿南看到熟悉的包装袋,眉间一软。
那是她最爱的私房餐馆。
谢栀把盒子揭开,推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用餐。
“你不吃吗?”闻衿南夹起一个蟹钳鱼籽虾饺,喂到她嘴边。
谢栀摇头。
“哦,”闻衿南收回手,低头小口小口斯文地咬着。
她平时都是直接把蟹钳拔掉大口吞下,鼓着腮帮子说好好吃。
谢栀撑着下巴,暗叹一口气,心里数着秒。
数到零,闻衿南停下,抬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会走吗?”
谢栀耐心重复:“真的不会。”
她剥开自己的内心,如同她当时告白一样。
“我难过在错过你这么多次,生气在你和我妈一起瞒着我。”
闻衿南搁下筷子:“你…不害怕吗?”
谢栀知道她在说什么,弯唇:“当然怕啊。”
闻衿南抿唇。
谢栀说:“但是你没有因为计谋得逞而得意,你也一直在害怕,不是吗?”
她喝了口水,润嗓后继续说:“你会想着什么时候告诉我,会在得知结果前惴惴不安,会因我的不见而焦急,会为我可能的抛弃而失落。”
“伎俩的飞行轨迹是爱我,落点也是爱我。”
谢栀摇头,眼里划过苦涩:“两情相悦下,我只会心疼你。”
闻衿南张了张嘴,没说话。
谢栀带好手套,把她盘里的蟹钳拿过来剥干净,肉放回她的碗里。
闻衿南吸吸鼻子,低头借着吃饭掩盖眼底的水光。
谢栀突然出声问:“只有这两件事吗?”
闻衿南身形一顿。
谢栀看到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了然:“那等你准备好了,再都告诉我。”
她说:“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闻衿南:“嗯。”
谢栀回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看的七彩祥云吗?”
闻衿南:“记得,怎么了。”
谢栀弯眼:“我想说,我真的挺幸运的。”
闻衿南眨了眨眼,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一滴滴砸到餐盘里。
*
临近过年,她们搬回老家的别墅。
谢栀抱臂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近些年的晚会,骆女士和闻衿南两人在一旁下棋。
直到快要吃饭,骆女士才舍不得的将棋盘收起,去厨房看看。
闻衿南靠在谢栀肩上,指着棋说:“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会,但是又要陪阿姨下,我每天晚上都要翻翻书看看教学视频。”
谢栀轻笑,搂着她的肩:“这些年谢谢你陪我妈。”
闻衿南在前段时间向她传达骆女士的歉意。
谢栀理解,一脉相承,在亲密关系上,两人都是不怎么愿意服输的人。
她不算个合格的女儿。
谢栀垂眸,闻衿南拨着她的手指说:“当初,阿姨在得知我就是你口里的那个邻居时,脸色算不上多好。”
谢栀想起骆女士刚到病房时冷淡的目光,有了印象。
“如果不是你对我有这份感情,阿姨没这么容易接受我。”
“阿姨很爱你。”
她和骆女士有时候拧巴的关系在闻衿南斡旋后轻松恢复正常运转。
这或许也是她妈这么喜欢她的原因。
不过。
谢栀点了点她的鼻子,纠正:“是我妈很爱我们。”
闻衿南满足地笑,她看向窗外,后院银装素裹,还有片片雪花不停坠落。
“我们去堆雪人吧。”
谢栀把手插入她指尖,轻轻晃了晃:“先吃饭在去。”
“外面冷,我们先补充点能量。”
“好”
饭后,骆女士去午休,她们趁着雪还没融化,拿着工具走到后院。
闻衿南先团了个小雪球,砸到地上。
谢栀看到她明显的变轨动作,故意问:“怎么不砸我?”
闻衿南聚着雪球,嘟囔:“这雪太冰,把你身体打湿搞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谢栀挑眉,在她把手里的雪球又丢到地上的时候冷言:“过来。”
闻衿南把她自己手缝的雪渣拍掉,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