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在瞬间变得稀薄，熊心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晕眩，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那几乎要将她融化的鼻息。

顾安禾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腰，稍一用力，熊心便像失去支撑般倒在了柔软的床褥上，目光迷茫地看着她。

像是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顾安禾的气息很轻，如同羽毛一般拂过耳廓，仿佛害怕将她惊醒：“我好想你。”

几缕发丝垂落在熊心的颈间，带来微妙的痒意，她看着眼前这张在心底描摹了千百遍的脸庞，如同梦境终于照进现实。

熊心发出一声低哼，像是满足的喟叹，手里的吹风机被随意地搁置在床头柜上。身体被温柔地放平，再睁开眼时，两个人的身影被床头灯拉长，在天花板上合成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剪影。

她像是漂浮在海浪之上，被汹涌而温柔的潮汐裹挟着。一波波酥麻的电流和陌生的酸意侵袭而来，带着有节奏感的律动，将她一下下推向令人眩晕的浪尖。

“小熊……”顾安禾凑到她耳边，若有似无地舔咬着敏感的耳垂，声音里带着情动时特有的沙哑和缱绻，告白混着湿热的气息传来：“我爱你。”

熊心闭上眼睛，像在海浪里抓住唯一的浮木，狠狠咬住了她的肩膀。

不知是因为过了太久，还是因为大脑被催产素袭击，结束时熊心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虚脱感袭来，眼皮沉得如同坠了千斤巨石，几乎要立刻陷入黑暗里。

顾安禾见她小脸红扑扑，一副累极了的迷糊模样，哑然失笑。她调整了下姿势，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温柔揉着她的后脑勺：“困就睡吧。”

顾安禾的味道仿佛自带催眠术，让熊心的意识更加模糊。

然而，就在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她脑海里却突然劈下一个念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

她蓦地睁开眼，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从顾安禾怀里挣扎着起身，甚至抓住对方的手，将对方猝不及防地扣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顾安禾原本也已是半梦半醒，眼睛快要完全闭上的时候，突然被熊心翻倒下来，她迷蒙地睁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懵懂和疑惑：“怎么了？”

熊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在她锁骨上狠狠吸了一口，直到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迹之后，这才满意一笑，对着身下茫然的爱人，气势汹汹地喊出了自己今晚的宣言：“做1。”

……

翌日，熊心一觉睡到了12点。

顾安禾早早便起了床，在楼下忙活一阵，再次上来时，发现某人明明眼睛已经睁开了，却还赖在床上不想起，不禁哑然：“还不起床吗？小懒熊。”

熊心哼哼着，翻了个身子，像只耍赖的小动物，将脸埋进被子里：“好累啊，起不来。”

顾安禾：……

她忍不住挑眉，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被子里露出的那一双惺忪睡眼，一脸戏谑：“有这么累？”

熊心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又翻了个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蛄蛹着的毛毛虫，闷声强调：“真的很累啊，我又不像你。”

顾安禾忍着笑，明知故问：“我怎么？”

熊心小声嘀咕：“……又是练羽毛球又是弹钢琴。”

顾安禾默了默，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唇角漾开一抹笑意。

“那你是得锻炼锻炼，”她走到床边，将熊心脸上的被子扒拉下来，让阳光洒满对方的脸：“该起床吃午饭了，妈妈在问了。”

阳光铺开的瞬间，熊心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但深知还在对方家里，考虑到未来婆婆的看法，只能认命地扔下一句：“知道了。”

***

两个月的交换生涯很快便濒临尾声。课程结束后，O大给每一位来交换的学子都颁发了结课证书，上面写着不同教授的寄语。

熊心将那张薄薄的结课证书收好，又将所有行李打包塞进了自己24寸的箱子里，便准备踏上回国的旅程了。

为了能多些独处的时光，返程机票她特地和同学们错开，买了稍晚的一班。顾安禾开了车来送她去机场，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和许久之前的青涩试探、以及重逢时凝固的氛围都完全不一样。

“哎你说，”熊心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一边絮絮叨叨：“这些麻雀站在电线上，下雨的时候不会被电死吗？”

顾安禾睨了她一眼，以前觉得熊心高冷，但现在突然觉得，这只话痨小熊好像也很可爱。

“电线上有绝缘层保护吧。”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认真回复道。

“那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吧？万一风吹日晒老化了，露出里面的电线就危险了。”

顾安禾顺着她的逻辑，一本正经地接话：“那下雨天站在电线杆下面的人也很危险，毕竟水是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