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养猪的(49)

作者:楚留白

那时她喜欢做的事便是端着个大碗站在篱笆边上,一边吃一边听别人家的纷争,还会在心里偷偷赌谁能赢。

这类争吵一般都比较持久,待到阮娘和余茶回到家她们还在吵着,阮娘放下一筐猪草,扭头调皮地眨眨眼,问道:“茶茶,你觉得她们谁能赢呢?”

余茶也将背了一路的小竹篓解下,轻笑:“猜对了可有奖赏?”

倒是未料到余茶还会像个小孩一般,讨要奖赏,阮娘笑着捏捏她的掌心,“你想要何奖赏?”

“答应对方一件事如何?”

“可以,不过不能是我办不到的。”阮娘事先说好,她可不干违心之事。

余茶笑:“放心,一件小事罢了。”

于是,小小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一边剁着猪草,一边听远处传来的‘热闹’,一边还要在心里自己和自己打赌是主子赢还是夫人赢,可谓忙得不亦乐乎。

约莫又过去半刻钟后,尖细的声音渐渐停下,只剩粗狂的嗓音还中气十足地骂骂咧咧。

余茶卧蚕一堆,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跟在遗憾离场的阮娘身后,进了厨房。

阮娘往锅里倒水,余茶自觉地坐在小板凳上往灶里架柴起火,虽还不大熟练,但已掌握了技巧,不一会儿便燃起小火苗,待水咕噜后,小小抱着剁好的猪草进来,在夫人的示意下,倒进锅里。

没想到她堂堂一等丫鬟也有剁猪草的一天,小小飞速看眼那张精致的侧颜,更没想到她尊贵无比的主子如今竟窝在一张小板凳上——烧火。

瞧这小心添柴的样子,小小无比怀疑夫人口中的不小心把厨房烧了的人就是她的主子。

但接下来更让她想叫尖的是——她的主子竟然屁颠屁颠跟着夫人前往猪栏,虽然没靠太近,但那两头大耳朵吃得汁水四溅,夫人觉得甚是可爱,伸手去摸,还要拉着她的主子的手一起去摸。

天老爷啊——

“茶茶,你摸一下嘛,它们都很乖的。”阮娘拉着距离猪栏三尺开外的人,磨着嘴皮子游说一通。

但任她使尽浑身解数,余茶愣是没挪一下脚步,稳稳站在原地,一言难尽地看着阮娘,“你……经常摸它们?”

许是察觉到她的嫌弃,阮娘心虚地别开眼,“也没有经常摸,只偶尔而已。”

“它们都很干净的,我经常给它们洗澡来着,不臭的。”阮娘忍不住为自家的大耳朵辩解两句。

余茶一哽,看向拉着自己的手,额角突突两下,仿佛不远处的“哼唧”声跳进了血管里。

片刻后,余茶犹豫着抓起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到鼻端下,确无异味。

只是……

余茶脸色不大好地拉着她来到井边,凭着她这副弱柳扶风之姿从井里吊上小半桶水。

小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说凭主子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亲自喂猪的,更不可能去摸猪,她看着夫人被洗得红红的手,暗想:若是夫人再继续去摸猪,是爪子不保呢,还是猪不保呢?

阮娘噘着嘴,好心情被她一点点洗去,臭脾气被她一点点洗来,但看见那双总是不大红的嘴唇时,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跟病秧子计较,她生起气来一口气都能将余茶吹出风寒来,到时还得花钱,得不偿失。

“好了,我的小手都要脱层皮了。”阮娘憋憋屈屈地说,然后试图跟她讲道理,“咱们养猪的,哪能不碰猪呢,小时候我还经常抱着小猪仔一起玩呢。”

余茶瞥她一眼,“小时候你还进泥里打滚呢,现在也要去滚成泥人吗。”

“我什么时候滚成泥人过?”阮娘瞪着大眼睛瞪她。

“那年,你被村里的狗撵……”

阮娘一看她连这都知晓,立马一把捂住她的嘴,忿忿道:“你不是不爱出门吗,怎什么都知晓?”

余茶是不爱出门,但有些事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她每次出门都能瞧见田埂上飞奔着一道略微圆润的身影。

回忆起那道小身影,她不由动动脸颊,卧蚕堆成月牙。

第33章 回余宅

也不知小小在哪买的药,宋淑芬才用了几次,脚腕上的伤痕便消了大半,人也能下地行走了。

这会儿她正在小院子里散步,远远便看见一道壮实的身影朝她飞奔过来,头上两条大粗辫一甩一甩着。

不一会儿,那人就到了她眼前,喘着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忽然就红了眼眶。

“奶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王虎妞抹抹眼泪。

宋淑芬打量着她,好似憔悴了不少,脚上的草鞋也破了个大洞,脚丫子都争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以为她在为自己的事着急,宋淑芬宽慰道:“放心吧,奶奶没事,进了大牢尚未来得及受大罪便被余茶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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