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姐姐不想让我告白(102)
至于那群被约出来的人,谁在乎呢。
好歹是自己舞团附近,顾贝曼带着她左拐右拐找到了个购物广场。广场上有个音乐喷泉,夏夜炎热,早点会有很多带孩子的家长在这里乘凉。只是这会儿夜也晚了,场上行人逐渐归家。
顾贝曼在水池边停步,转身坐下,动作优雅如临王座。看谢颖站在一旁愣神,她伸出手一摆,“坐。”
背靠池水,左右来人都尽收她们视野。
顾贝曼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你说宋宇森,我记得他当时因为性骚扰被辞退了。”
当时顾贝曼为尹宓发难,怕他们报复顺手连着背后派系也一起清了清。她倒是一串拔起了些小喽啰,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让其他不长眼的少来招惹。
她从小跟在双亲身边见惯人心贪婪,再加听到的BGM早早剧透,心里对这门阀派系之乱多少有谱,也知道清掉的这批人连根须都算不上,顶多是拔出萝卜带出来的泥点子。
没想到和宋宇森冤家路窄,就这么还把他牵出来了。
那也没办法,从前家长对老师、教练这种词有盲目信任的光环,他能借着人家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干龌龊事,就算东窗事发拿着“滑冰指导难免会碰一碰”的借口糊弄。顶了天说投诉他,上头也有人庇护下来。
顾贝曼那一下顺手,给他的顶头上司啪叽一下拍扁了,换了个对头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肃清风,正规纪。
像宋宇森这种差点闹到警察局去的,当然是趁早扔出去。
顾贝曼本来不知道这事。还是姓宋的七拐八弯找到尹宓现在这个主教练诉苦(他们当年都是一个冰场出身),主教练又无意和尹宓感慨你家里人真是惹不起,才间接传到了正主耳朵里。
跳梁小丑,不值得给他眼神。
顾贝曼当时是这么跟尹宓说的。
只是这事和谢颖能有什么关系?
“宋宇森之前的学生有一个叫梅梓萱,参加了今年世锦赛。我们团允许在外面上课。我是她的芭蕾老师。”
“她和我说,宋宇森放话出来,说她只要敢调走,以后没有一个冰场和教练敢收。那时候她几乎要放弃滑冰了。恰好那时候你在帮尹宓出头,把他一并带下去了,才有了今日的她。”
“她很感激你,把你视作偶像,同时也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不继续滑冰。‘如果她和尹宓一样继续滑冰,那么我就有机会和她站在同一个赛场上竞技了’。这是她的原话。”
这个名字顾贝曼记得,之前大奖赛与世锦赛的表现都不错,还和她跳了同一首曲子。
她那时候还想呢,《自新大陆》不是热门选曲,这小姑娘从哪儿来的想法。
顾贝曼目视前方,看着深远的夜空。星星挂在丝绒的夜幕上闪烁,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没有风,没有雨。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我的荣幸。”
事实并不能尽如人意,她自己也从厌恶骗子谎言肮脏人心的孩童长成了一个能够容忍沙子的无奈成年人。
有时候顾贝曼也会想,她失去能力可能就是因为内心不再纯净。她不是那个听到什么就是什么的孩子了。
她开始理解人世总有不易,行为从不和内心挂钩的时候,上天赋予她的那份礼物,在她降世时额头上留下吻,就会慢慢消散。
耳朵,她的耳朵,只属于纯净无暇的心。
谢颖一开始没想到这个顾贝曼就是隔壁系大名鼎鼎的天才。一来她去查了当年的资料,发现女单那位顾贝曼是因为突发性耳聋退役的。怎么看一个耳朵有问题的人也不该能跳舞。
二来,顾贝曼干出这事怎么看都是个古道热肠侠气很重的人。实在不像当年学院传闻里那个呃脾气很怪的名人。
在学校的时候顾贝曼很有名气,不是好的方面,主要是她性格太傲了。
她是那种,即便面上不说,但你往她眼前一站就会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只和强者说话”的天才。
老师们怜惜她的才能,又深恨她的傲慢,硬是狠压着磨了许久,不让顾贝曼当班长,也不给她领舞的机会。
可生活对天才总是有优先权的。
磨来磨去,毕业汇报演出还是她挑大梁。
最后确认下来一是靠的名字,顾贝曼三个字实在是不容易重名。
二是谢颖去看了眼她跳舞。
和冰场上那个肆意挥洒天赋的绝对是同一个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艺术力的。也不是哪个人都能肉眼看出天赋异禀来的。
老实说,谢颖也很嫉妒。
老天把什么都给她了,还给不给其他人留活路?
没办法,日子总要过。
谢颖摸了摸学生的脑袋,“看为师给你把救命恩人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