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开+番外(77)
相识相知已是缘分,只是希望散在春天。
祝好
简珩
2018年春
她看完了最后一封信。
没有动。
信纸放在膝盖上,被风吹得轻轻卷起边角,她就这样木讷地坐着。
月光落在阳台的地砖上,一格一格,照到她手背上。
为什么张秀兰和宋畅没有疑惑她的到来?
为什么她算准了她拆开信的季节?
为什么聊天窗口总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为什么那天她要靠着栏杆才堪堪站立?
为什么她在炎热的夏天也手脚冰凉?
……
苍白、干燥、腐败的脸。
她低头,看着那些字,视线停留了很久。
整齐地把它们叠好,抚平折痕。
她没有说话,呼吸变得浅而缓。
眨了下眼,泪忽然就落下来,砸在她的名字上,晕开了一片墨。
一滴——
“简珩。我叫简珩。”
两滴——
“我只是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三滴——
“你可以不用笑,也不用说话。用眼睛去看就好。”
四滴——
“你害怕感情这东西耽误你成为一个‘成功的上官瑾’,对吗?”
五滴——
“我想…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忽地水痕慢慢渗开,她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
她闭上眼,世界安静下来。只有风还在吹,吹过阳台,吹过那三封信留下的痕迹。
指尖还有点凉,她慢慢把手握紧,抱住了自己。
泪没有再落下了。有些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窗外空中澄澈,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她低头,额发遮住了眼角干涸的泪痕。
她没有再说话,轻轻吐了一口气。
窗外,有花开了。
作者有话说:
这封信的坑终于填上了…也是封面的摘录,写的时候在想简珩会怎么写,她会跟上官瑾说什么。
但还是觉得没有写出她真正想表达的东西。这些话来概括她的十八个月太轻了。
祝好
第42章 玉兰花开
雨下了一夜。
上官瑾走在湿润的青石板路上,雨水打湿了她风衣的下摆。她的步伐不疾不徐,深黑的伞面低垂,遮住了半张脸,连眼神也隐在一片阴影里。
这场雨从昨夜下到现在,仿佛有意在拖延什么。街边的玉兰花开得正好,枝头满是清白的花,风吹来,簌簌地掉下一些花瓣,落在潮湿的泥土里,很快融进了水迹。
三年了。
上官瑾站在维尔顿音乐学院的排练厅里,琴弓轻轻滑过琴弦,声音清冷而明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宽敞的教室,光影细碎。她弹奏的曲子是肖邦的奏鸣曲,曲调里有挥之不去的忧伤。
身边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音乐家们,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练习中。她的身影看上去优雅而坚定,却没人知道这三年里她经历过多少失眠和挣扎。
她此后不那么经常练琴了,倒是常常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翻阅着生物图鉴和散文诗集。生活依旧有条不紊地向前走着,上课、排练、比赛、参加几次音乐会,她很少再去思考情感方面的问题。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维尔顿,是家族安排她去的地方,贵族和艺术的聚集地,是通往未来的阶梯。
有时,在那边的晚上,她会打开手机,看看镇江的消息,简璋偶尔会给她发来家里的照片,简钰在镜头前咧嘴笑得灿烂,这个小姑娘已经上小学了,眉眼间似乎有故人的影子。侯昊洋会发些校园的趣事给她,宋畅不时也会跟她视频聊天,谈论她未来的演出,笑声里带着一丝轻松。
那一次,侯昊洋带着家人特地来维尔顿看她演出,演出后他们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坐下,谈笑风生。
许知夏端起酒杯,笑得明媚:“小瑾儿,这几年你越来越成熟,琴声也有了几分深沉的韵味,大家都说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上官瑾低头浅笑,声音轻柔:“知夏阿姨惯会打趣我,还差得远呢!”
侯昊洋在一旁开玩笑:“你就别谦虚了,我妈都没夸过我。”
这句话让上官瑾心里一紧,她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别光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啊?学校还适应吗?”
侯昊洋笑着说:“挺好的,刚参加完和夏大的篮球赛,我们队拿了第三名。你回来一定要看我打一次。”
上官素端起一碗汤,眼神温柔:“瑾这次的演出真的有她祖父的风采呢。”
侯朗点点头,赞许地说:“小瑾确实了不起,有了她,我们家小洋也算放心了。”
“爸,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多败家似的。”
气氛渐渐柔和,大家谈到未来,许知夏看着上官瑾,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