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替身[重生](191)
这算是一个关键问题,沈凝雪感激的看了眼裘夏。
裘夏微笑,一手离开床面,在沈凝雪背后抚了抚。
这个日子很特殊,黎数忘不了,“今年二月十四日。”
裘夏一怔,下意识说:“陆嵬生日那天?”
黎数‘嗯’了声。
裘夏低低的‘嘶’了声,虽然此刻同样觉得荒谬也觉得匪夷所思,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和黎数接触了这么久,容不得她不相信。
多少的疑惑和探寻被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答案给填上了,此情此景,裘夏也只能由衷说一句:“你们俩是真的挺有缘。”
裘夏站在纯然的第三方看客视角上,发现不管往回拨转几年,也找不到黎数和陆嵬之间能有什么好的破局方法。
每一步路都好像是在冥冥之中被落定的棋子,悔不了棋,也不能后退。
两年前陆嵬和黎数被逼到那种境地,裘夏其实并不觉得她们还能继续下去,怎么选都是错,怎么做都无法达成意识和选择结果上的统一,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只是当时没有任何人能料到,最后的结尾,比她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惨烈和决绝。
黎数死了。
以陆嵬的口吻说出来,陆嵬坚定地相信是她斩断了黎数唯一可能逃生的机会,是她将黎数拷在了仓库里的椅子上。
虽然以当时六陇市的受灾程度,黎数倾塌,甚至蔓延到了山脚波及。
百米高山被地缝吞陷,裂口转眼闭合,地面涌出的只余下层层污浊浑水,不少的地方,机器往下打了上百米,才带出来人体组织混杂的血水。
人人都知道即便陆嵬不把黎数拷在那,黎数也活不了。
可任谁和陆嵬身份互换,恐怕也过不去当下那个坎。
,多少人都难逃的几个词,在陆嵬这里挤压良久,就成了心魔。
,沈凝雪也心有余悸。
她忍不住说:“你看过当时的六陇市吗?”
黎数说:“只在视频上看到过。”
沉默了会,
她后来偷偷找过一些视频看,偶尔能看到一些没来得及被删帖的内容——
物资、商店、酒庄、金店被哄抢,有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畜生,甚至就连已死的尸体都不放过,搜刮殆尽后毫不留情的弃在路边。
为了抢夺物资,甚至发生了暴乱和杀|人的恶性案件。
直到政|府、军|队介入,当街枪毙了十几个人,物资紧随其后跟上补充,城市局面才被控制下来。
沈凝雪低声说:“小嵬一直觉得是她害死的你。你真的能完全不在意吗?”
沈凝雪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黎数脸上细细的巡视。
刚刚看黎数和陆嵬的举动,像是已经和好如初,彼此简直是亲密无间,陆嵬也终于卸下了厚重的枷锁,真正的会闹、会笑了。
黎数不是第一次说这件事了,但还是一样的重复:“那是天灾,也不会有如果。”
沿用现代人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
那种程度的灾难,除非提前预知,并且能迅速转移,否则谁都避不开的。
黎数说道:“事实上我并没有任何痛感、也没有经历灾后最艰难的生存期,更没有被掩埋的窒息。我当时察觉到灯在晃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但根本没走两步,就像是低血糖一样的晕倒了,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今年的二月十四日了。”
黎数说完,下意识的抚了抚陆嵬的后颈,低声说:“本来以后有机会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陆嵬摇了摇头,面对着黎数,盘着腿,把她整个上半身搂了个密不透风。
这还是陆嵬第一次知道。
她一直不敢问。
然而越是不敢问,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却想象的一天比一天可怕。
她无数次的想,黎数是在怎么样的绝望中闭上眼,是怎么样在暗不见天日的废墟中挣扎一天又一天,她那么爱干净,万一被囚于囹圄之地,又要怎么面临生理问题,生前吵的那一架又会让她在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下又恨她多少……
每一条都令陆嵬设身处地的痛苦和绝望。
“真的没有吗?”陆嵬追问。
黎数点头:“真的没有。”
迟疑了下,她低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拍过一部末日灾难片?当时的导演为了还原末日后的惨状,找的群演和特邀都是当年大地震后的幸存者,七天两万的工资吸引来了数百人。”
陆嵬记得。
黎数捏了捏陆嵬的手,“你当时在场。模拟地震震动时,这些人的样子,你是看到了的。”
何止是震动。
这上百人,几乎都有多多少少的、不同程度上的灾后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