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依睁了眼，湿漉漉的眼睫粘连在一起，费了力才睁开，恍惚了一会，才重新聚焦看着前方。

她看见闻玙川已经哭了。

“你为什么会哭呢……”

纪清依又搂着闻玙川的脖颈，坐直了点，贴近对方，端详着对方的脸。她用指腹抹过对方的眼泪，但泪水却没被抹尽。

“……只是爽的。”

闻玙川把头埋进纪清依的肩窝，抱紧纪清依，说着一贯不着调的话，声音却有些不自然。

身上还有些黏腻，又被紧紧地抱着，湿漉漉的，又很温暖，好像蜡烛……纪清依觉得自己也许会就这样融化。

“我同意你之前说的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纪清依突然地提起这个话题，她揉了一下胸前的脑袋，把对方的黑色的长发揉得乱七八糟。

“……嗯。”

闻玙川闷在纪清依肩颈里回应。

“所以你要先告诉我过去……我只差那点东西了……给我完全的记忆你才能看见完全的玉茗神女，这很合理对吧。”

“……你只是想使用力量吗？”

“因为你不是说我们要并肩作战吗？”

“……”

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放松下来吗？

闻玙川没有说话，她埋在纪清依胸前，左手紧紧扣着对方后腰。

“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告诉我你和玉茗神女经历过什么呢？”

纪清依突然故作不满地发问。

“并不是找回记忆就能拥有完全的力量……而是我偷走了一点东西，没想到刚好关乎那段记忆。”

闻玙川还是埋在纪清依胸前，只是抬了点头，露出双眼睛盯着对方说。

“那还真是凑巧啊。”

纪清依笑起来。

“的确只是凑巧而已。”

纪清依听见闻玙川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这是没办法的事。”

闻玙川动了一下，抽了手，纪清依就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闻玙川用茶洗手。

“偷走的东西什么时候还我呢？”

纪清依盯着对方有些发白的指节又问到。

“现在就可以……你想要的话。”

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刻的意味还真是有点让人迷糊了……纪清依看了眼对方端过来的茶，但没接。

“喝点酒吧，万一我们都喝醉了，明天一个都去不了呢？干脆罢工吧。”

“让你醒酒很轻松。”

闻玙川把茶放下，点了一下纪清依的额头。

“有醒酒的法术？那就更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睡过头了……”

纪清依说完马上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壶酒，就像那壶永远喝不完的花茶一样，这壶不知道哪来的酒也一直满着，散发醇香。

“……”

闻玙川没对纪清依前后矛盾的话做出吐槽，只是懂事地倒好了两杯酒，然后递给纪清依一杯。

“先还我神力啊……”

纪清依不满地提醒完，闻玙川只好无奈地笑着又点了点她的额头，最后一缕神魂回归了她的身体，如清溪入潭，无声无息，只有身体能体会到恰意和放松……

但纪清依突然又有些困了……只是要将这点力量融进身体应该不至于让她陷入沉睡，是闻玙川加了东西吗……但她已经无法思考，只在阖眼之前看见对方笑着喝下了那杯她下了迷药的酒。

第54章 梦

纪清依睡着了，她又在做梦。

又是云雾缭绕的青山里，四处都是绿和白，纪清依又在往前走，但这次却不像以前的梦一样沉重得像在原地踏步，她这次的确向前移动了，很快就到了一个竹屋前。

她没有进去，只是看了两眼就要转向其他方向，但突然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对上闻玙川微微眯起的笑脸。

“玉茗神女。”

对方笑着叫她。

纪清依盯着对方清晰的脸，怀疑这是现实，但梦境和现实的区别是什么呢……只要是喜欢不就好了吗……纪清依走向了原本没打算走进去的竹屋。

她心想自己好像来过，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里，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有着十分强烈的感觉。

“闻玙川……”

纪清依叫对方。

“什么？”

斟茶的背影突然转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

纪清依看着对方困惑的神情突然也有点迷糊了，认真思考了一会，最后愣愣地想着，对啊……闻玙川是谁呢？

“……你叫什么？”

“……无相。”

对方迟疑了会说完，又继续斟茶。

“……你在这里长大吗？”

纪清依盯着落在窗口的枝叶随口问到。

“嗯……云生神女把我捡回来后，我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