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是…不好！”

“不早睡还不听话的小朋友…是会有惩罚的哦…”应朗微睁眼，喉咙发干。

“什么…惩罚？”

“把你亲到腿软信不信？”

“不信…唔…”尾音湮没在绵长的亲吻中。

应朗迷迷瞪瞪和许之瑾接完吻便被腾空抱起。

“该睡觉了。”

语气强势不容反抗。

怪凶的…应朗不敢再反抗。

老老实实回到床上，许之瑾欲走，应朗轻扯住许之瑾衣袖。

“去哪？”

“上厕所。”

应朗强撑着起身。

“一起去。”

“好黏人啊你。”

“还没到平淡期呢，姐姐就厌烦我了吗？”

“少戏精。”

屁颠屁颠跟着许之瑾到了厕所外，应朗自觉地当了门神。

“黏人是因为怕弄丢你。”

应朗靠在门框上，眼皮耷拉着。

“之瑾，从我遇见你到现在，我有三次，特别害怕失去你。”

“第一次，是在高二那年，你让我离开你的生活，想靠近却退离。”

“第二次，是在高三毕业，我出国以后，想联系却不敢。”

“第三次，是在今天，我清楚地知道有人欲加害你，想下手为强却无能为力。”

洗手间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我愿意为爱让步，但…”洗手间的门突地打开。

“我不愿意…”许之瑾现出身形来，水珠从脸上滚落，眼眶微红。

“我不愿意让某个傻子委屈了自己七年，还想闷声不响地继续忍下去…”“我逼你离开，就把我拉回你怀里；不敢联系我，就想方设法让我能联系到你，我可以主动，可以不要面子；我处境危险，就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不愿意让某个骄傲的人低头…”许之瑾情绪有些失控，应朗叹气，将人拉进怀里。

“错了，为爱低头并不丢人。”

许之瑾环住应朗的腰。

“那以后换我为你低头。”

“我的荣幸。”

许之瑾接着强调。

“有什么不能憋着，不准胡思乱想，想问的直接问我。”

应朗挠了挠头。

“确实有，只是，我问了，你可别怪我翻旧账。”

“问。”

“高三，在你说你不打算再喜欢女生，那个死渣男追你那段时间，学校里绯闻甚嚣尘上，你…你没有澄清…”应朗微微噘嘴。

“才说完不准委屈，怎么又委屈上了？”

“解释解释，我要解释！”

“一是因为那是子虚乌有的流言，我不屑于解释；二是因为那渣男是个富二代，而我，不过是我母亲拿出去交易的商品罢了。”

“还有，我天然弯，说不喜欢女生是骗你的，对不起。”

许之瑾的解释坦然，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落寞。

世界上哪有不爱自己女儿的母亲？确实有。

应朗心尖微颤。

“你就没想过，逃跑吗？”

她一想到之瑾居然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近二十年，才得以逃离，就觉得窒息。

“逃到哪里去？”

许之瑾眼里浮现茫然。

“在我爸爸去世时，我答应过他，照顾好妈妈。”

于是便这样，被枷锁束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吗？“应朗，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没头没脑一句。

许之瑾没等应朗回答，自顾自开口。

“喜欢你像烈阳，张扬向上，喜欢你无所顾忌，年少轻狂，喜欢你爱我的模样，偏心得明目张胆。”

应朗微诧，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想再同许之瑾聊那些糟心的话题。

“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爱你。”

“但是有一点，你可能误会了。”

“嗯？”

“之瑾，我不是天然弯。”

“啊？”

这个…许之瑾真的没想到。

“我是被你掰弯的。”

“还有，我不喜欢‘女生’。”

“我喜欢的是许之瑾，是天上地下唯有一个的你。”

涟漪微动，心池一湾水乱。

许之瑾永远都会被应朗的真诚打动。

所以哪怕在那段不为人知的暗恋时光里，应朗站哪，也都是她的目光所及。

一分钟里，许之瑾有六十一秒为应朗心动。

……

夜半将眠，应朗早已沉沉睡去，许之瑾却挣扎着清醒过来，捞过手机，打开了收件箱。

收件人是应朗。

是她高中时用的号码。

自应朗出国后许之瑾一直续费至今。

上一条信息还是相遇前。

一句思念入骨地倾泻。

许之瑾唇角微勾。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身旁的感觉真好。

许之瑾敲下字后发出：老天宽容一次吧，今年的生日愿望我想提前许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晚一点实现也无妨，但一定要和她似是安了心，许之瑾终于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