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桃花朵朵(152)

作者:临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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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话本果然害死人!

之后六娘还问了我一些冥辛的状况,我却无心再谈,零星答了几个字,等我晃过神来,房内只剩了我一人,六娘早已不知去向,我于是起身离开。

出了万琼舫,我仍念念不忘那四字,坐在轿中扪心自问,我朝三暮四?我朝三暮四?我活了二十有零就惦记过一个,结果还是单相思!朝三暮四不该与花天酒地、左拥右抱之流放在一起么,和我有屁干系!

我抱紧膝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药箱,是六月了罢,窦娥再世,该飞雪了。

此后数日,我频繁出入万琼舫,托了“被鬼主选中的人”这一身份,六娘对我毫无隐瞒,有问必答。我也得以知道为何当时公主查六娘时查不出问题。

原来六娘的名姓与家世从出生起就已经是假的了。六娘说她全家在她未出世前就死得七七八八,她娘临死前诞下她,将她送到至交好友手上,此后她一直在那位叫渝姨的好友家中长大,户籍上是渝姨的孩子。至于她为何跑去婺国当敌国副将,她说她是武痴,在婺国更有前途。

这一句大抵是谎话了,那个渝姨家祖上官至正四品,即使后来辞官归隐,也必定衣食无愁,在一方享有名望,她若要寻出路,还须跑去敌国寻?

六娘其它事上知无不言,此事上却有隐瞒,料想是不愿启齿之事,我也就不再多问。但其实心中已猜出一些。

六娘谈及渝姨时颇有孺慕之情,所以这位渝姨应当不曾亏待她。而谈及尚国时她却常常流露鄙夷又愤恨的神色,恐怕她家人的死与朝廷有关,本来全家死绝这事就不一般,连她一个刚出世的小娃都须偷偷摸摸地送走,改名换姓才活得下来,根本是灭族之罪。

那位渝姨祖上本在京城好好做官,到了渝姨这一辈却自请调职去贫瘠的西南,此后更是弃官从商,应当是怕六娘身份泄露,或许也对官场心生倦意了罢,毕竟亲眼见挚友全家遭灭门之灾。

另外还有一个不可不问的问题,我对六娘曾说要炸公主府一事一直心有余悸,当然要问个清楚。

我前前后后也来了画舫好多回,各楼各间内都吃过茶喝过酒,之后六娘表露身份,我更是连后厨库房在内都看了一圈,却并未见到火药之类。便向六娘问了问。

六娘二话不说带我去了船尾,指着一条半人宽的粗铁链道:“停在江心不动全靠此链下万斤的主锚,它比寻常船锚要重不少,之所以如此……”六娘顿了顿,指向另一边稍细的铁链,“因为这些铁链下本该栓副锚,现在却栓了火药。”

我一时怔住,投去一个愕然的眼神,示意没太听明白,请详说。六娘接着道:“火药在铁盒中,铁盒形状不比锚抓地,所以主锚须更重才可稳住整船。为了不使人看出船下机密,所以一直停在江心,并不靠岸。”

“莫非船边的一围莲花也是为了遮蔽?”

“这个,”六娘轻笑了笑,恍惚变回那个长袖善舞的六娘,“是阿连的主意,我想她只是想赏莲。”

六娘谈及部下时总有些宠溺,我道:“阿连是?”

“泼你衣服那个。”六娘简短道。

此刻,我深深怀疑当初泼茶的鬼主意也是这个叫阿连的提出而六娘默许,两人狼狈为奸*之下的勾当。

“那么,这船下的火药有多少?”

“大约千斤。”

“唔……”我凝眉思了思,当然思不出东西来,“是多大威力来着?”

六娘向江岸一挥手,“若置于岸上,这一条江岸尽毁。”

或许是知道鬼主在公主府坐牢,她这次不炸公主府了,改炸桐江。

我向江岸望去,桐江江岸小楼粉阁,花红柳绿的,历来是尚国最最乱花迷人眼的地方,这撮一把火药下去,半个京城的纨绔都要死,第二天半个京城的高门贵府前都要挂上白绫。

我嘶了一声,火力着实凶猛。

“六娘哪……”我转头向六娘,原想问问这火药是婺国一路运来还是到了尚国再制的,却无意瞥见六娘嘴角噙着一丝笑,微不可察,眼中热烈,显示着一种复仇的快意。

我心头一惊。六娘闻声看向我,微微歪头示意我何事。她方才的神色已收敛不见,我却仍心惊,我想我的猜想应当不错,她是对朝廷、对尚国怀着恨意,我试探道:“六娘,如果救出了冥……鬼主,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听鬼主的。”六娘道。

“这些火药怎么办哪?”

“听鬼主的。”六娘重复道。

好罢,若是听冥辛的,那我倒不担心,冥辛对尚国没仇还有恩。

万琼舫这一边弄清楚后,我自己这一边也有要解决的事。譬如说冥辛身上的软骨散。我翻阅医书,找着了一种可以缓解软骨散的药方,却总缺一味,是长在西南的一种药草,问了六娘,可喜她船上却有,于是照着方子研制了一丸。虽只是暂解一时,不过应当能支撑她走出公主府,之后便有六娘接应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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