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吧。”顾洛意站在窗边，擦着头发道。

“嗯，”林舒凌翻书的动作定住一秒，简短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怎么这么晚？”

顾洛意：“跟我之前的一个领导，王老师，出去了一趟，去了趟京郊，她想要看看那边的写字楼，结果回来的时候堵车了。今天还下雪，路不好走。”

林舒凌：“我都在想你会不会不过来了。”

顾洛意：“怎么会，我都答应你了。”

可这明明就是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能够确定的事情，却偏偏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林舒凌：“要是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过来也没关系。”

“你，不要我过来吗？”顾洛意担心地问道，双手暗暗攥着毛巾。

林舒凌：“不是啦，我是说太晚的话，怕你太累啊……”

顾洛意：“不会，我要守约，百里也得守约，就百里守约。”

林舒凌被这个谐音梗逗笑了：“快上来吧。”

顾洛意：“我吹个头发。”

等顾洛意吹好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林舒凌笑着伸手捋了下她的头发。

“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顾洛意有种受宠若惊的欣喜。

“你好乖哦！”

“啥？”

“你头发吹好后，看上去好乖的样子。”

顾洛意笑着和林舒凌一起躺下。

寒冷浸透的身体在热水和暖气以及相见的兴奋中缓和过来。顾洛意趴在床上，最后处理了些微信对话。放下手机，看着林舒凌静静地闭着眼睛，侧脸的轮廓清晰地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线条的起伏摸一摸。

“睡了吗？”顾洛意嘘着声音问道。

林舒凌：“没。”

见顾洛意半晌没再开口，林舒凌睁开眼睛，看着顾洛意侧身撑着头看自己，脸突然红了起来。悄悄深呼吸了几下，道：“哦，刚想问你，京郊是哪里啊？”

“京郊，就是北京周边，郊区。离市中心很远，也不通地铁，可能远到了两省交界处那种。我今天去的是这里。”顾洛意说着平躺下去打开地图，指给林舒凌。

林舒凌：“这么远，那你坐了多久的车？”

“我是跟着王老师一起，她开的车。但要是公共交通，”顾洛意思考着，“从我家到这，大概一个小时，要是到那，那就，可能得四五个小时吧。”

林舒凌：“你家在哪个位置？”

“在这，等等哈，这里这里。”顾洛意打开手机地图，指给林舒凌，“这是我家，你去过的……”顾洛意调皮地说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在这。我过来就是从这到这。”顾洛意把地图缩小一点，好让林舒凌看到一个全景。

林舒凌：“不是很近诶。”

顾洛意：“但是地铁很方便的，几乎不会在路上耽误什么时间。”

“我看下”。林舒凌接过顾洛意的手机，放大了她家的位置。单在地图上看到，就有一种莫名的高兴。是啊，这个地方，我有去过的。

“你明天还要去送机吗？”林舒凌把手机还给顾洛意，顺便问道。

顾洛意：“当然。”

“好吧。”林舒凌笑了笑，“要睡喽。”

顾洛意：“晚安。”

林舒凌：“晚安。”

又过了一周，顾洛意这次没有迟到，甚至还早来了一点，可惜她没能进去房间。林舒凌还没有回来，自然也就没有人给她开门。她转身出去逛了一圈，大约晚上十点，大摇大摆地再次进了酒店，没有去前台，直奔电梯间，潇潇洒洒地到了林舒凌的房间门口。她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守在门口好像不太好。于是她转头下楼去了酒店内设的娱乐场所，看了场电影，接着又看了另一场电影。

第二场电影看到一半，林舒凌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顾洛意就赶紧上楼跑到了她的房间。林舒凌这边电话刚挂断，就听见了敲门声。

“一直工作到现在？”顾洛意靠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林舒凌卸妆。

“对啊，累诶。昨天在录制现场出了些问题，一整天都没录好，昨天晚上就回来休息了四个小时不到，从凌晨三点一直录到十一点，坐得腰好酸，也没有吃饭。”纵使是意外，但这么多年来林舒凌的工作性质大致都这样紧凑，连她自己都以为她早就适应了，没想到跟顾洛意说起来，竟然还有点委屈。

顾洛意：“待会给你按按腰。”

林舒凌：“你会哦？”

顾洛意：“我不会呀，就按下放松放松呗。一定要那么专业的吗？”

林舒凌：“没有啦！”

林舒凌的小腰，细得像根柳丝，顾洛意都不敢用力。

“你在饭店等了很久吧。”林舒凌在录影的间隙，几度想要告诉顾洛意不要等她或者不要过来了，但是每次编辑好文字就又都删掉了。一直拖到来不及告诉顾洛意的时间，彻底放弃挣扎了。假如她真的那样告诉顾洛意，万一顾洛意同意了她的决定，那岂不是又错失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