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我没说，我就说找朋友。”

苏棠：“那啥时候非得叫你妈也怀疑怀疑不行，我妈都怀疑咱俩了。”

陈暮笑，转移话题。

同为摄影师，都得有活要干嘛，都得接单，陈暮心里从来不是不着急，她决定先去洺州，去到那里把两个人安顿好自己去找工作。

底层摄影师尤其是新手难接活，苏棠会焦虑，陈暮除了有空就在小红书上帮她@客户，就是她想规划个账号，这年头上赶着不是买卖，得把自己营销出去，让别人来找自己。她刷了很多账号，做分析，想着能否把苏棠推出去，一个人推出去，另一个肯定也差不哪去。

这事之前也跟苏棠说过，她是同意的，开始很积极，只是后来，苏棠的心里有杂念了。

她不是没发现，她做的视频虽然不怎么精品，但是摸索阶段，做完，苏棠不让发，第一个给的理由是：“前面那段我说话太丑了…”

不是前面那段太丑了，那是立人设的一段，加上是出彩的，而是，前面那段，有她的声音出镜了。

做了几个视频，陈暮不愿意再往下做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苏棠无意于此，做什么都多余。

她在等，在等苏棠跟她说。

三年来对她的了解怎么可能少，苏棠的每一句话，她基本上都能听出来什么意思：“如果我以后都回家住，你自己在洺州住哪？”

苏棠的试探。她的意思是，我快要离开你了，你千万不要说因为我来洺州，我离开你以后，要不你就回去吧。

陈暮说：“没关系啊，这边活也多，你回家住我就把这里租过来，算是给你在洺州一个家，你在家住不长的你烦了来这里”

苏棠说：“我有时候有厌人症…”

你不是厌人症，你是，情绪反扑，想找她了，开始给我做心里预设了。

陈暮说：“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情况，你跟我说，我不打扰你，你独处一会儿就行。”

如果没有预估错，陈暮给的独处，苏棠用来给小句号联系了。

怎么可能不懂呢，陈暮从来不是傻的，不要说“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说。”说出来有什么用吗？

陈暮从来不想让苏棠负担沉重的和自己在一起，她喜欢的苏棠就是轻松自在的，说了那些苏棠心里会增加负担，哪怕愧疚也不愿意她有。还有就是，谁没点自尊心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君投之以木瓜，我愿报君以琼瑶。

陈暮不是假清高或者虚伪，而是从小父母都跟陈暮讲：“最好是不要跟家里条件差距太大的人过于深交。条件太好的，她送给的东西，咱家没有条件还同样的礼；条件太差的，你给的东西，会让人家有心理负担。”

陈暮记得那时她问：“那跟什么人玩呢？”

“差不多的就行。如果真的有这种差距的也没关系，不管好孬，咱家都以最好的礼待她们……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用心对待朋友。”

父母也是这样做的，别人给个瓜，她们就把瓜摊成饼送还去给人尝尝，还得带盘肉。

陈暮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影响下，她一般与人交往，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没有多少很要好的朋友。

算陈暮逃避现实也罢，算陈暮，不愿跟她说沉重的话题也好，她那时，真的只想苏棠心里负担低一些。

所以苏棠，你从来不知道，陈暮给你的爱里隐忍了多少。陈暮给你的所有的灿烂，背后的煎熬。陈暮走向苏棠的每一步，步步不容易。

有时候陈暮觉得自己像个在刀剑跳舞的小美人鱼，取悦着苏棠。而苏棠像个流连花丛的恩客一样轻贱着自己。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谁最幸福

陈暮有时候在想，就让苏棠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吧，傻子是最快乐的，傻子是最幸福的。

要说这个三人电影里面谁最幸福，谁最不幸，不可否认的是———站在陈暮的主观视角来说，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陈暮都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以前她认为小句号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因为不知道人最幸福，即便是活在鼓中，不知道，活在假象里也是幸福的。

现在陈暮觉得苏棠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不管她回头找谁，都会稳稳接住她，治愈她。

而她随意出逃，肆意妄为，真的就如同王者荣耀给鹿女阿瑶写的背景故事一般：“羁绊无影无踪，藤蔓一斩就断。”

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懵懂地学着人类撒谎的样子说：“我真的不知道啊。”伤害了所有人，自己躲一旁自责伤心痛苦，还不让别人靠近。埋怨完自己再埋怨别人，把自己堵在死胡同里，茫然挣扎。

可是她们三个，都忘了一句话，疼痛让人深思，疼痛让人自省，疼痛让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