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等等。

她不应该生气的，顾枫晚从百忙之中赶了过来，连公司周年庆都丢在一边，在自己险些酿成大错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让时浅意不至于丢面子。

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看着顾枫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时浅意突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觉得太遗憾，如果顾枫晚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就好了。这种犹如神兵天降般的出场方式，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就算是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也会很心动的吧，更别说做这些的人是顾枫晚。

只是千言万语挤在肚子里无人诉说，只好眼神凄切地看着顾枫晚。

顾枫晚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头靠在时浅意肩膀上，问道：“我可以打扰你吗？”

时浅意下意识道：“什么？”

顾枫晚放慢声音，重复道：“我可以打扰你吗？”

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呼出的热气几乎是喷在时浅意的脖颈上。时浅意捂着脖子猛地后退两步，双颊一热：“你你你，你说话不要靠我这么近！”

“那，我可以吗？”顾枫晚又重复了一次，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像是个固执的孩子。

沉默半晌，时浅意终于放弃挣扎，放任自己溺在名为顾枫晚的海洋中。

她放下手，深呼吸，道：“嗯。”

顾枫晚笑了：“好。”

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低低地笑着，不过很快那笑声愈发放肆起来——时浅意从没见过她笑得那样开心，甚至觉得自己刚刚不是答应顾枫晚可以打扰自己，而是答应顾枫晚原地登记结婚了！

快别笑了，她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胸口像是有野兽在咆哮，时浅意扑上来捂顾枫晚的嘴：“不要在笑啦！快说，你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为什么又带了一套扇子？仓库里的扇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地砸向顾枫晚，她低垂着深棕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时浅意，长睫偶尔扫过时浅意手背，有些发痒。

时浅意命令道：“快说！”

顾枫晚指了指她捂着自己嘴的手。

时浅意：“......”

她气得脖子都红了，愤愤地甩开手：“说！”

顾枫晚道：“小玉送来的。我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礼堂门口说话。”

今夜顾枫晚特意回去把身上那套上班的时候穿的西装给换掉了，换了一身更日常的。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她恰巧听见几个同学在外面说话。

“怎么办？扇子都不见了，要去查一下监控吗？”

“那边监控坏了。而且，比起是谁做的，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办才对吧！”

“这个节目准备了这么久，要是因为扇子不能上场的话也太可惜了......”

“找时浅意好了，道具的事不都是她负责的么？其他事她没做，要是这点事也没做好的话......算了算了，我说这个做什么。”

“也对！走走走，快去问一下——”

顾枫晚只大致听出“扇子”和“不见”两个关键词，赶紧给小玉打了电话，让他回公司一趟。

“停停停，”时浅意抬掌制止，“你们公司里为什么会有扇子？”

顾枫晚解释道：“你在图书馆一共设计了三套，最后做出来的只有两套。另一套在你的笔记本第七十二页夹了很久，你应该很喜欢。”

所以她自作主张把它们做了出来，原本是要给时浅意的惊喜。

时浅意一时间说不出话，两人这段时间见面的次数原本就不多，大都是在图书馆碰面。顾枫晚总是太忙没有时间，居然也注意到了时浅意在做什么。

心烦意乱间，时浅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手腕再次被人捉住，顾枫晚的表情有些无措：“我说错话了吗？”

她看上去很着急，连握着时浅意的手都不敢用力。

时浅意只好放软了声调：“不是啦......”

顾枫晚追问：“那是为什么？”

时浅意：“......”

骨节分明的手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瓷器那样轻轻环着自己，小心翼翼到时浅意都觉得有些过分了的程度。

她没有办法，只好承认：“你对我太好了。”

顾枫晚的表情更纠结了：“对你太好，所以你要打自己？那我该怎么办。”

时浅意叹了口气：“那就不要对我这么好。”

就是因为顾枫晚对自己实在太好了，时浅意才越来越没有办法说出真相。

顾枫晚的眉头更拧巴了一些：“不。”

她把时浅意的两只手都抓着按在自己的脸上：“那我对你再好一点，你要是又想打人了，就打我吧。”

时浅意：“......”

真是败给她了。

时浅意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搓了搓顾枫晚那张精致的小脸，当做面团一样乱揉，挤出鸭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