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雷司令(23)
何欢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夜景。
“最近有新任务吗?考虑到您是个大忙人。”Riesling一边把手机揣进兜里,一边问。
何欢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
这是一本一九八七年出版的旧书,黑白的封面上是一个拿着镜子的女人的背影,下面用白色的大字写着The Great Gatsby。
“我换了一种编码方式。”
Riesling伸手握住了这本书。
何欢察觉到了Riesling眼里放出的跃跃欲试的光,没有松开手。
“这次的目标很危险,确认好以后跟我讨论你的计划,不要出现在警察的视线里,不要暴露你的脸。”
Riesling把手放在何欢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不会的。”
第11章 水族馆
距离Riesling第一次摸到这本书时,已经过去了22小时。
她抱着这本书,经常在桌前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她甚至把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扫描成电子版,然后又用数据分析软件,把26个字母出现的频率标出,再把这张表格作为图像来分析。
但她一无所获。
这本书的第2页,是一个条形码外加一个常羊山杂书的无头勇士印章。把这个条形码读出来翻译成人话,就是何欢对她音量极大的嘲讽:IDIOT。
除了这句话,她无法从这本书上得到任何其他信息,她被难住了。一躺在床上,她就能听见自己的大脑和眼球在疯狂旋转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让她睡不着。
昨天何欢拿给她的购物袋还在门口放着。
“这是黎小姐让我带给你的礼物。”何欢神秘兮兮地从背后变出来个袋子放在茶几上。
黑色的纸袋上印刷着一个法国人的名字。她走到门口,袋子里装着一大一小两只盒子。
大盒子里是一条丝绸质地的深蓝色礼裙,小盒子里是搭配裙子的项链。她走去衣帽间,把裙子挂进了衣柜里,然后又把项链盒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阿里米尔是她的战场,海港也是。她出生在海港,这里永远会是她的“故乡”,但不会是她的家。
这里对她而言危机四伏,可正是这种危险让她无比兴奋。这样的兴奋取代那个她无法解开的迷,让她无法安稳地躺在床上。
跑车叫嚣着,划破了北湾寂静的夜晚。
她靠在纵横江边的栏杆吹风的时候,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马路对面,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下了车,她身材高挑,浑身散发着古典美的气息。她踩着高跟鞋,走进了一幢上世纪初建成的古典建筑里,在战争年代,这里曾经是一块被侵占的飞地。
Riesling不知不觉地走到那栋建筑门前,两个比她高半个头的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穿着制服的保镖。
“她是我的朋友。”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Riesling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四件套的中年男人。
Riesling在阿里米尔的时候,接触到的所有需要护送的多金又有权力的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不论春夏秋冬,似乎都只有四件套西服套装可以穿。阿里米尔的白天40多度,他们仍旧西装革履,就像感受不到温度的冷血动物。有时候他们也感受不到阳光是不是存在,在晚上也戴着墨镜。
Riesling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些冷血蜥蜴们是同类。
她没有反对男人赋予她的“朋友”身份,而是笑着跟在男人身后,走进了这栋古典的建筑,穿过长长的走廊以后,他们顺着螺旋式的楼梯一路往下,进入一个巨大的有着圆形穹顶的昏暗空间。
Riesling一时间不能分辨这里是水族馆还是夜店。
圆形的玻璃墙壁和穹顶之上是水族馆一样的大鱼缸,在里面穿梭着几只鲨鱼,而那些诚惶诚恐挤在一起的鱼群是为它们准备的食物。只有粉色的水母张开自己的所有的腿,蹬着水往前游动,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展现出无知无觉的态度。
圆形的空间里桌椅的排布像是一棵规整的树,DJ站在树根的高处打碟,树干像是向前延伸的台面,上面站着被稀薄布料遮身的男女,像海里的鱼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分散排布的“树枝”上是一些高台,再往外是几排卡座,在这里寻找快乐的男女衣着光鲜,他们似乎感受不到阳光,也无需光合作用。
男人带她坐进了一个角落里的卡座,宽大的沙发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今晚想喝些什么?”男人问。
Riesling瞄了一眼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Martini.”
“这是你第一次来这里?”
“是的。”
“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第一次来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