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的灌木枝丫划过她的脸，脸上全是细小的划痕甚至血痂。

也不知道磕到了那块或者那些石头，露出来的皮肤要不是淤血，要不就是伤口。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方竹说：“所以你现在不反对我靠你太近了吗？”

方歌静了下来，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可能是危机时刻，比起恐惧，求生欲更强一些。”

方竹戏谑道：“那我能不能趁着危机的时候抱你一下？”

“那就……勉强允许一下。”

方竹抱了上去，头靠在方歌肩上笑了一下。

其实，方歌还是不适应，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抱一下方竹。

她的手还没碰到方竹的背，就感到方竹身上的重量。

原以为方竹是在跟她开玩笑，却没想到越来越重，压得她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方竹？方竹？”

“……累得要死了，先睡会儿……”方竹眼皮沉的不行，终于睁不开了。

“那就休息会儿吧。”方歌扶着方竹慢慢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吵闹的声音就传入了方歌耳中。

远远的，看着李应弟跑了过来，“这边！往这边跑！”

随后，几十个女人出现在了李应弟身后。

她们每一个人，或手上或脚上，都被缠绕着粗绳，只是绳的另一端都是被烧断的模样。

并且，她们每一个都很消瘦，消瘦到看着她们跑在路上，也给人一种会随时倒下的感觉。

再后面……还有追在后面不停叫骂的村民。

村民们追上来了。

方歌看看身后，又看看前面，勉强把方竹搀扶起来，开始走。

方竹勉强掀开眼皮，“怎么了？”

“村民们追上来了。”方歌说。

“她们怎么知道……”方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李应弟。

在方竹帮那些人解开束缚后，应该是李应弟带着她们一起跑出来的。

但是，李应弟既然知道她在这里，那就应该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为什么还要把人往她这边引过来？

方竹行动不便，两人自然走不快，不多时，便要被后面的人追上了。

第21章 妈妈

逐渐靠近后, 村民们也看清了她们两个人，嘴里喊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从不同的人口中吐出。

“你们做的事是不对的, 不许你们伤害她们。”李应弟声音颤抖着说。

她张开双臂，瘦小的身影挡在两人面前。

村民们寻找着李应弟奶奶, 责怪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李应弟奶奶没有任何犹豫, 往前两步走到李应弟面前, 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李应弟直接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奶奶一脚踢在了李应弟身上, 后背砸到了方歌的脚才终于停下。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李应弟奶奶枯瘦的手抓着李应弟的衣领, 一把将李应弟扯到了自己面前。

“够, 够了，住手！”方歌在惊诧中反应过来，愤怒道。

李应弟奶奶目光落到方歌身上, 如同一把利刃, “就是你教唆她做这些事的？”

她将李应弟一把丢了出去，伸手就要来抓方歌。

忽然, 后面的村民们混乱的尖叫传入她的耳中, 她回头，在路上, 自己和村民们之间, 被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隔开。

方竹几乎已经被掏空，但是必须得想办法让她们停下。“再不走, 火就会烧在你们身上。”

村民们嘴里叫骂着, 但好在没再靠近。李应弟奶奶被单独分开，心里应该最为慌张, 连喊骂都没敢说。

方竹自觉身上冷汗涔涔，那火应该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趁着众人慌乱间，垂头在暗处大口呼吸了两下，才开口：“滚回去。”

还没等村民们做出反应，嘈杂的声音出现在众人头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方竹的火直接灭了。

完了……方竹试图想办法再做一次，垂下头的瞬间，冷汗一滴一滴从她下巴落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方竹见的并不少。

所以，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李应弟身上那只妖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方竹也不喜欢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她试着握了握拳，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用不上里了，搭在方歌肩头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方竹眼皮像坠了铅块一样，重得不行。但是她必须告诉自己，肯定有办法，她的身体没有被掏空，肯定还有能力，还有办法，能够破局。所以，不能停下，绝对绝对，不能倒下。

“方歌！方竹！”女人的声音从头顶嘈杂的声音中传出。

方歌应声抬头，只看到了几架悬停的直升飞机。其实距离很远，她看不清，但是她知道，是妈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