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罪gl,番外(17)
配字:“月亮不睡我不睡,工作不完我不玩。”
会浏览到的都是现实同事、交接客户和有绩效要求的上司,所以——有的时候我也需要装作是一个积极上进的正常人。
“呐。”她把铁制便当盒在我面前一把放下,磕碰桌子才有的声响,“我给你带了饭,别不吃饭。”
就是那阵声响,把我脑子瞬间振了个清醒。
趁我现在还算清醒,我问,“你要做什么?”
究竟是要做什么?
若说仍在弥补第一次见面的冲撞,我不相信。
“我们是朋友。”她回答了。
“朋友做不到如此。”很快,我也回答了。
朋友做不到登门来表示歉意,然后又专程过来等我下班,现在又来给我送饭。
除非是想调查我。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开始了。小吃摊的桌上她就在对我进行言语试探,甚至,甚至更早,可能那次她想进我家门就已经开始。
我不傻。
“我想追你。”
简洁可又震惊的话从她嘴里说出的时候,我一时失语。
“我想追你,现在社会都开放了嘛,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从这句开始她磕磕绊绊地,“所以……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处cp……”
“处cp!”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尴尬地笑出声来,尖锐地,“哈哈哈哈!”
真好笑。
“对,我喜欢姐姐。”她说。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她喜欢年龄大的,还是说喜欢我。
她又接着讲,“姐姐很漂亮啊,又成熟,情绪稳定,就算你不接受我肯定也是很多人追的,我无所谓你的答案,只要能给我个机会对你好就行。”
我说不出话了。
她却以为我是接受了,很殷勤地将筷子拿出来,递给我。却在这个时候,一阵声音很近的手机铃声响了。
“啊……我有电话。”她小声埋怨地嘀咕了两句,然后背转向我接起来,“啊……是……您好……啊……对……三点到四点吧……消防那边怎么说……好……好……好……”
消防?
三点到四点?看来我走了半个小时就惊动了旁边的住户。
我开始微微发慌。半小时……是不是没烧透?是不是被法医看出来了?
也对,不像那日的……那场火。火是烧到自己燃尽了,那些村民伯伯才进到那间焦黑的屋子里,然后我才终于看到爸爸妈妈——爸爸和妈妈被抬出来,同那间焦黑的屋子一样,烧得焦黑地。
江涧旁的山紧仄又高耸,村屋低矮且错落,交通隔阻。
大火的那个晚上,其实我没睡,顶着沉沉的眼皮也要看着屋顶被火势延烧的样子。姑姑在我身后抱着我,一直贴耳嘱咐着我说别怕别怕。
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像解脱。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年纪尚小,现在回想起,才有足够的阅历让我形容得了当时的感觉来。
可能那个时候隔了半里地住着的邻里大伯也觉得是解脱吧,所以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也安安静静地。
就这样,火势燎燃了一整晚,直到自己宴息。
“我要走了哈。”此时,我游离的思绪被一下带回,那是姜离的声音,“出了点急事,公.安那里要我赶紧过去一趟。”她说。
我点点头。
“记得吃完。”这是她最后的吩咐。
当已预料到的危险渐渐降临再靠近的时候,我却一时感到愣神。或许我的人生本身就该有这种时刻,只是我在拖延,或者说,是我的侥幸心理让我的罪恶感在拖延。
* * *
柴火摞放在一起,一堆堆地堆高。柴堆着放的时候,有时会噼里啪啦地响,那是放在上头的柴火滚落了下来。
很熟悉的声音……所以我即便听到也不回头,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带着松木香的枯树柴,被嵌进柴刀里,然后我慢慢向下用力,柴就这样被劈成两半。
柴是爸爸宰杀的时候要用的,所以要准备很多。
我很喜欢劈柴呢,安安静静地,没有人打扰,专注做着手上的事情。
爸爸终于回来了,拖回来了一头猪。要把锅支起来,烫猪皮。
这个时候他就会挤着眼睛笑地夸奖我:“好闺儿!又给我劈了这么多些柴!”
说完后又会一脚踹开房门,一会儿后,那个被拴着铁链的女人又会被拖着提溜出来,又是一顿毒打。
头撞地,砰砰地。
打她,是因为她犯了错。
我可干了活,而那个女人……没有干任何的活。
只是我一般称那个女人为妈妈。
那个女人浑身都有鲜红的烫伤,淋漓般,伤口在长期匿藏进幽闭的惨白肤色下显得特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