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走到人前，被闪光灯打扰，“我只想好好画画。”

“宣传又不是不让你……”

“安然，说好出了工作室就不聊工作的。”赵霖霖劝住她，“现在献喻好不容易愿意打起精神好好画画，你就别逼太紧了。”

“行吧。”她无可奈何，“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把工作暂时放在脑后，一行四人的火锅吃得红火又热闹，宋安然最会哄起气氛，有她在的地方基本跟清净无缘。

吃过闹过，洗碗的任务由张献喻主动完成。

扔垃圾的时候，赵霖霖主动提出跟她一起。

宋安然从善如流，“那我就在家里陪姐姐，顺带跟她培养感情哈!”

逗得顾青引再度发笑。

有好友贫嘴，有爱人开心，张献喻觉得没什么不好。

她跟赵霖霖一人一袋垃圾走下楼。

“咸鱼，你是不是已经跟青引姐发生关系了？”

刚走出楼梯口，赵霖霖就冷静地扔下一枚炸/弹。

她分寸感极强，知道张献喻喜欢顾青引，连对后者的称谓都带着客气的生疏。

手中的垃圾袋差点掉下去，幸好厨房残余重得将张献喻的理智拉回。

她重新打量好友，没想到她在角落里面已经观察完所有。

赵霖霖一直都不打眼。外表普通平凡，戴着黑框眼镜，来来回回穿的也就那几套T恤和裤子，从没见她化过妆。

她的性格也像外表一样无趣，内向不爱讲话，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也就只有在自己和宋安然的面前愿意主动开口。

日常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书看动漫，她活得很省，却又赚得很多。

“你……”张献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她想多了还是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但今天叫朋友们过来，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在，她想以自家人的身份，向朋友正式介绍顾青引。

“一个人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赵霖霖解释道，“你不喜欢宋安然叫她姐姐，这是因为你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更别提你们之间的肢体互动和眼神交流了，太明显了。”

“如果真那么明显，为什么只有你发现了？”张献喻反问。

“可能不明显，是我太敏感了吧。”赵霖霖修正自己的说法，“再说宋安然那人，她盯着目标往前冲的时候，眼睛里面根本看不到其他。放心，你和青引姐的事情，我不会跟她讲的，让她沉浸在你依然暗恋青引姐的阶段里吧。”

“她这人……”提到宋安然，张献喻也笑出声，“神经一直都很大条。”

“是啊。”

“如果她稍微细心点，也许你们早在一起了。”她感叹道。

赵霖霖却摇了摇头，“不会的，我那么普通，就算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不会喜欢我的。”

赵霖霖在宋安然面前一直都很自卑，她觉得自己是她的反面。

宋安然张扬热烈，是六月天里灿烂的太阳；而自己却是角落里的小水沟。

宋安然漂亮好看，爱打扮也会打扮；但自己朴素得就像从全世界路过的路人甲。

那样的宋安然，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张献喻鼓励道，“身体近了心也就近了。”

“这是错觉。”赵霖霖犀利说道，“身体上的亲密会让我们误会感情也一样亲密，可当你冷静下来的时候，你往往会发现自己连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都不了解。感情是抄不了小路，也做不了弊的。”

她重重叹息，终于说出自己的顾虑，“咸鱼，可能我比较传统，还是认为感情要一步一个脚印。灵魂的交锋比身体的碰撞能产生更大的回响。你们拥抱的时候，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你知道她吻你是因为爱，还是为了打发自己的私人寂寞？”

第十七章

自从书店开业后，顾青引便搬出宋谈家，搬进店里两间房的小阁楼。

要进房前得先绕到书店的后门，穿过狭窄甬长的阶梯，楼道中不时散发难闻的气味，光线不明亮。照明的灯光还得借住足够黑的夜才能看得清楚。

好在住所的环境不错，单个人拥有一层小过道，周围没有邻居。虽然房间里面没有阳台，但可以在外面的过道上牵一根晾衣绳。

顾青引对目前的居住环境还算满意。

但不问自来的林凤霞可不这么认为。

她先是批评一通这里的环境，再数落这房子的种种不好，最后总结都怪顾青引闹着要离婚、不惜福。

“你跟张家明是真的离婚了吗？我看有夫妻离婚后还能复婚的，感情这种事情床头打架床尾合。”林凤霞压低声音问，又怪她，“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舒服都好日子不过偏偏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