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准备好，却已经把一切都搞得乱糟糟的。而更令她慌乱的是，黎涵此刻正满脸期待地看向她。

“你是说，你喜欢我？”黎涵盯着她，迫切地从她眼里寻找答案。

“是的，”她点头，却发现自己甚至无法重复那两个字，只好僵硬地回答：“我是这么说了。”

她的迟疑落进黎涵眼底，对方看起来有些失落，抬起的手轻轻落下：“你好像不太开心？”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李理头一次感到如此迷茫。这不是滑冰，每一个动作都经历过多次演练，这是全新的体验，她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自己的感情。

告白之后会发生什么？表白的一方心情忐忑等待回应，被表白的一方满脸惊喜与羞涩，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于是当场拥吻，互订终身？

好像都不太对。

“黎涵，告白之后，应该做什么？”这是李理提出来的课题，现如今她却将它抛给另一个人。

“好吧。”黎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起头，正迎上对方故作严肃的脸：“没关系，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让我来吧。”

黎涵清了清嗓子：“李理，听好了。”

“李理，”黎涵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我喜欢你。”

干嘛学我说话。李理没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已然慢了半拍。

她想起人生中第一个成功落冰的四周跳，结环时刀齿划破冰面的声响，落冰前恐惧却又兴奋的揣揣不安。她现如今的心情同那时一模一样。

“你愿意和我谈场恋爱吗？”

右脚脚踝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她身体落在地上，心却还在半空中飘着。

“李理，要答应我吗？”眼前是黎涵的身影，对方拽了拽她的手腕，连带着摘下她飘在空中的那颗心。

“好。”她喘着气，一如那个四周跳落地时那样。

李理突然明白，自己已经再一次落在了黎涵身边。

第27章 在林间

越野车驶在盘山公路上，一路颠簸。

脑袋又一次磕在车窗上后，李理终于忍无可忍地冷哼一声，转头倒在身旁黎涵的膝盖上。她从后视镜里扫到黎涵下半张脸，对方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线的末端微微翘起。

“困的话就先歇一会儿，起码还有一个小时。”白鹤坐在副驾驶位上拆一颗薄荷糖。李理侧躺着，目光追随白鹤那只手。

“你还能开吗，不行的话靠边换我来。”没过几秒，糖就被塞进司齐口中。李理甚至看见白鹤的手在司齐嘴唇上蹭了蹭，成年人的世界，处处都是她看不懂的暗示。

“没事。”司齐听起来游刃有余。

“刚刚，你看到了吗？”黎涵俯身，气音贴着耳朵传来，“司齐姐和白鹤姐？”

李理抬手捂住黎涵的嘴巴。大人的事，少看少管。

“说什么呢你们？”白鹤侧过身，墨镜罩住一双眼睛，看起来气势汹汹，“没开过山路也没见过别人开山路吗？时刻关注司机的状态是很重要的。”

“好了，你也别吓唬她们了。”司齐安抚着白鹤，“拿我手机在群里问一下，看看团队里的别人都到哪了。”

白鹤又瞥了她们一眼，才重新坐好，掏出手机。

警报解除，李理枕着黎涵的大腿，安心闭上眼睛。但黎涵没打算放过她，恶作剧般朝她耳根吹着气，弄得她痒痒的。

别闹。她一把捉住对方的手腕，十指相扣，她将对方的手禁锢在身前。这一回，黎涵可算安静下来。

失控的告白并未掀起惊涛骇浪，她们依旧克制，除去牵手和拥抱，没有人越界。李理将此视为两人间独有的默契，没有冒进，她们都在等待一个契机。这样的节制让李理松了一口气，她有足够的时间适应全新的关系。

她迷迷糊糊败给了睡意，再次睁开眼睛时，车子已经停在营地的停车坪上。

“她们去办手续了。”黎涵提一串钥匙，发出叮铃咣铛的声响，“白鹤姐说你醒之后，我们直接去营地房间就好。”对方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分好了，312号木屋。”

李理推门跳下车，黎涵紧随其后。

黎涵握着车钥匙，小心翼翼地走出几步路，提示音响起时，对方带着些求助的眼神看她：“这样就锁好了吗？”

“应该？”她试着拉车门，果然锁上了。

“你的腿怎么了？”她发现黎涵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的脑袋比我想象中的沉一点。”黎涵过来牵她的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起码在对方身上躺了一个小时。

两人手牵着手，跟着营地路标指示找到312号木屋，推开门，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