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刁蛮千金假成亲后(101)

作者:蔚溟

一语未了,那袁馆主早是浑身抖得筛糠也似,双膝一软,立时瘫倒在地。

沈蕙娘见火候已到,便是上前将那袁馆主扶起,温声道:“馆主莫慌。你瞧我们两个,昨日险些教人烧成个焦炭,今日却也不曾往官府去。端的为何?正是知晓你我皆是教那起子腌臜泼才蒙骗的苦主,倘或此时内讧起来,岂不称了那等贼人的心意?”

她一面与袁馆主递过盏热茶,愈发将声气放得柔和,续道:“你如今便似那网中之鱼,只是任人宰割。倘或一味嘴硬,待那贼人寻着由头,将你送进大牢去,我们便是想救你时,也寻不着个门路。你若肯与我们说知端的,大家同心合力,将那贼首揪出,呈送官府。届时你戴罪立功,又有我们与你周全,岂不强过做了替死鬼?”

那袁馆主听得这话,当下哭丧着脸,将个中情由,竹筒倒豆子一般,尽皆招供了。

原来一月之前,临水绣庄王员外手下一个姓贾的管事,暗中寻至这绿竹医馆来,奉上五十两雪花银,与这袁馆主买通了,教她诓骗苗娘子旧疾加重。

那丹药并汤药方子,亦皆是贾管事备下,教袁馆主转交,又许诺事成之后,再与五十两银子。

袁馆主一时财迷心窍,又见那贾管事满面凶横,少不得一一依计行事。

待得苗娘子入套,那贾管事便又使袁馆主出面,只道寻着个能人,有法子可解苗娘子病症,将那孟娘子哄了出来,引至一处茶楼僻静雅间,与另一个玉成绣庄的管事相见。

袁馆主悄悄留下,在旁偷听,只听得那管事与孟娘子道:“你家娘子既服了那药物,已是损及根本,倘或不得解药时,端的性命难保。若要救你家娘子性命,便须在你家绣庄绣制那《金龙图》时,于那染料之中,悄悄添些物儿。”

方宝璎听得这话,早是气得横眉竖眼,只恨声道:“这起子天杀的狗才!竟使这等下作手段!”

沈蕙娘忙问道:“那玉成绣庄的管事可曾说,要添些什么物儿?”

第四十六章

袁馆主答道:“我在外头,并不曾得见,只听那管事道,添了那物儿时,染料平日瞧来无甚异样,只消在阴暗潮湿之处,略见些灯烛暖气,便会变了颜色,晕染开来。”

她说及此处,面色愈是灰白,又道:“那管事还特特叮嘱孟娘子,务要将那物儿效用记得牢牢的,万不可忘了去。那时我还不知,今日倒明白了,这原是预备着事情败露时,要教那孟娘子做替死鬼呢!”

沈蕙娘听得这话,心下早是雪亮,只与方宝璎彼此递个眼色,说道:“馆主既肯与我们说知端的,足见也是个知好歹的。只是还有一桩物事,须得请馆主相认。”

说着,便向袖中取出那枚黄铜钥匙来,托在掌心,递至袁馆主跟前去。

那袁馆主战战兢兢接来,翻来覆去细瞧一回,却只摇头应道:“这钥匙我却不曾见过。那贾管事并玉成绣庄的管事身上,皆不曾佩过此物。”

两个问毕了话,晓得从这袁馆主身上探问不出什么,沈蕙娘便道:“今日多劳动馆主相告。馆主且宽心,待我们寻着时机,自将那等贼人呈送官府法办,定不教你吃人暗害了。”

说毕,自有学徒将那袁馆主带去,好生看管起来。

沈蕙娘便又与方宝璎将那钥匙瞧觑一回,只道:“这倒奇了。既不是那临水、玉成两家之物,却不知是何处来的?”

方宝璎将上头那山峰图样仔细端详一回,忽地“嗳呀”一声,忙道:“我头里怎的倒忘了!那青山绣庄匾额上,正有个山峰的图样,与这钥匙上的,端的半点不差!”

她说及此处,愈是怒从心头起,只道:“那王员外、赵员外,再有这青山绣庄的邱员外,平日里便是一个鼻孔出气,瞧我们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们倒不曾与她们计较。怎的这回竟是联手做下这等腌臜勾当,直要将我们往死里坑害!”

沈蕙娘听得这话,一时面色凝重,只道:“为着收买一个孟娘子,她几个竟肯这等分散开来行事。倘或不是偶教我们得知,这事只怕就此不见个分晓。这般仔细布局,只怕背后正有高人指点。”

方宝璎冷笑道:“除却那夏员外,还有哪个干得这等下作勾当?她这回这般大手笔,正是有那郑内官在后头撑腰,只等着官府将我们法办了,她品香绣庄好接着做皇商呢!”

沈蕙娘接口道:“如今我们虽查出这事来,却是口说无凭,倘或便往官府去时,没得教夏员外反咬一口。何况孟娘子与苗娘子尚在夏员外几个手上,我们稍有动作时,只怕她们狗急跳墙,伤及孟娘子与苗娘子。须得寻着孟娘子与苗娘子,人证物证俱在,方才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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