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辽兹与巴赫+番外(425)
钱禠白坐在车子上,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身上。红灯亮起, 丁悠仁停下车子,望着钱禠白,“想妈妈了?”
“嗯?”正在神游的钱禠白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丁悠仁的问题, 点了点头, “嗯。”
丁悠仁牵起钱禠白的手,“禠白,你妈妈会知道你在想她的。”
“你呢?真的不去看看你妈妈吗?”
当钱禠白提起清明节要不要去祭拜丁忱一的时候,丁悠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
“不了吧,她还在的时候就叮嘱我,要想看她, 祭日去看看就成了,她说她不想在死后还成为我的包袱。”
“你妈妈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丁悠仁勉强地笑了笑,温柔的人却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地对待啊!
她不想在死后还成为我的包袱。
丁悠仁在心底又念了一遍。
她知道, 如果她去伤害路瞻歌, 妈妈会伤心的。
绿灯亮起,丁悠仁发动车子,钱禠白从丁悠仁那里抽回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钱禠白的母亲意外离世的那一年, 钱禠白二十岁。眼泪, 悔恨, 不解交织在一起,无力地抓住回忆不肯放手,无数次在梦境里回到从前, 最终却以泪水打湿枕头而草草收场。没了妈妈的钱禠白,总觉得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游魂,任何值得庆祝的喜悦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丁悠仁没再打扰钱禠白的思绪,有时候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两个人到达墓园的停车场,丁悠仁轻抚钱禠白的肩膀,吻在她的脸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但你不用着急,我今天的时间都给你。”
钱禠白点了点头,下车到后座上拿了准备好的鲜花,神色复杂地看着丁悠仁,“我走了啊!”
丁悠仁只声答应,看着钱禠白离去。
平日里冷清寂静的墓园因为清明节的到来而热闹起来,丁悠仁解开安全带,隔着车窗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脸上或神色自如,或面色悲戚,丁悠仁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相遇相逢都是缘分,生离死别均为过客。
可是每当想起母亲的离去,锥心般的痛立即将丁悠仁席卷。
紧随其后的是无处发泄的憎恨和厌恶。而更让她难以控制的是她好像爱上钱禠白了。不是逢场作戏,不是头脑发热,不是勉为其难,是假戏真做。
丁悠仁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钱禠白的感情时,惊慌之后,她是抗拒的。她曾自私地以为不伤害自己是她们这段“感情”的底线,可没想到的是她在钱禠白润物无声的温柔下一步步沦陷,陷入爱情的沼泽难以自拔。
无论留下还是离开都让她痛苦不已。每到这时丁悠仁又会想路瞻歌究竟是一个多么冷静又狠心的人,母亲陪伴照顾她那么多年,她不但没有爱上,离开时还那样的决绝。丁悠仁对路瞻歌的恨便又增加了一分。
“铛铛”
副驾驶的车窗被敲响,吓了丁悠仁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钱禠白。
丁悠仁打开车门让钱禠白坐进车子,钱禠白抬手揉了揉丁悠仁的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没……”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些回忆罢了。”丁悠仁勉强扯出一个笑,打量着钱禠白,她好像比刚刚有精神了。
“累了吗?我来开?”
“不用,我看你最近天天也挺累的,每天都忙到那么晚。”
“嗯?”钱禠白心里有些高兴,丁悠仁这是在在乎自己吗?是在抱怨自己没有时间陪她吗?
丁悠仁俯身过去为钱禠白系上安全带,“钱老师在装听不懂吗?”
“悠悠的意思是?”
钱禠白的心中小鹿乱撞,和丁悠仁打情骂俏是在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丁悠仁努努嘴,“钱老师就不能多一点时间陪陪我吗?难道我还没有那些晦涩难读的文献好看吗?”
“当然是你更好看。”
钱禠白爱怜地摸摸丁悠仁的脸,丁悠仁的撒娇示弱让她如沐春风。
“哼!你就是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承让承让。”
两个人回到家,虾仁正在门口伸着懒腰迎接她们。钱禠白一边躲闪着要往她裤子上蹭的虾仁,一边拽着丁悠仁回到房间。
“干嘛?你这么着急呀!”
丁悠仁关上门,一脸揶揄地看着钱禠白。
没想到钱禠白并不上当,面无表情地走到衣柜前,自顾自地换衣服。
“你把衣服换了再和虾仁儿玩,不然蹭你一身的猫毛。”
“哦!我还以为钱老师来了兴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