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宫闱录(179)
她是想向他打听晋王二人的消息,不待她继续开口,只听得萧媅问道:“阿兄可看见那两位来自代国的细作了?”这人不紧不慢说道:“自是见到了。”萧媅道:“她们可好?”这人不透露很多消息与萧媅,说道:“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他讳莫如深的态度,叫顾婤很担心,说道:“她们几时回来?”顾婤这般问,其实有些失礼的,他被打扰的沉默了下,仿佛是怜悯她,缓缓道:“她们不会有事,旁的我无可奉告。”顾婤还想打探,这时,只见老妪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说道:“可是萧公子来了?”这么问,顾婤便觉得奇怪了,既是萧媅的阿兄,便是老妪的孙儿,怎这般生疏了。只见老妪把萧媅叫到一旁说道:“画儿呀,家里只有你一个姑娘,祖母很不放心,我感觉这位公子不错,又经常来照应你,倘若喜欢,祖母同意这门亲事。”萧媅忙说:“我只是将她当兄长看待,无有男女之情。”祖母对萧媅很好,可她一想到自己冒充了人家孙女儿,萧媅便十分愧疚,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难过,被兄长看见,过来说道:“可是想家了?”说道:“冒充她孙女儿,我很难过。”兄长安慰说:“倘若知道孙女已跌落山崖,她岂不是更加难过。”听兄长这般说,萧媅眨巴着泪眼道:“我会像对待亲祖母般对待她。”又问:“咱们几时可以回梁国,我想念舅父了,想跟阿姐一起回梁国。”听到萧媅提及阿姐,兄长表情复杂,若有所思模样。说道:“很快了,只待大代国灭了陈国,咱们很快就可以回梁国了。”
大代王朝二年,冬,将近年节,晋王率军至南陈江口,沿江部署精兵,伺机渡江,直取南陈京师。按照代朝的作战计划,在攻陈之前,已派细作潜入都城,一来是制造混乱,以瓦解南陈的民心,还有一个目的则是,用美色迷陈主,令其荒嬉国政。目前,代朝已陆续占领江口上游地区,然而倘若欲攻克都城,却很难,因南陈地势险要,倘若南陈派兵固守,是很难攻破的。
且说大代朝的军队行,这几十万兵马,皆受晋王的统制,无有晋王之令,不得渡江作战。按照代国的计策,则等到陈国驻守在江边的军队被调离之后,代国军队再渡江。而在南陈皇宫这厢,陈主又举办了宫宴,忽见将领慌慌张张跑来禀报说:“代国军队打来了。”初时,陈主确实惊讶,问众臣御敌之计,众位将领切谏遣军抵御敌,楚贵妃在旁,见此情况,柳眉微蹙,心道,倘若陈主遣军御代,晋王恐败矣。楚贵妃赶忙劝说:“代朝又虚张声势,恫吓咱们,圣上不必忧心。”无怪贵妃这般说,这几年来,不管是北周还是代朝,曾多次扬言灭陈,却未真正渡江而战。陈主一切都听贵妃的,欲继续饮酒纵乐,谁知,陈将早已看贵妃不顺眼,这次力谏御敌,陈主也不知怎了,竟忽然听从将领的,派遣将士御敌。
而这时,在江口镇守的代朝将士,已等待多时,久不见晋王下令渡江,已是军心惶惶。晋王与李妩玄等待楚贵妃传达消息,直到天黑,看见楚贵妃的兄长萧尔雅过来说道:“南陈军队不仅未调离江口,还增派了大军。”等来的却不是好消息。李妩玄问晋王:“这可如何是好?奉皇上旨意,应当在年节这晚,趁南陈疏于防御之际,而举兵渡江,现在将士们都在江口待命,若不出兵,恐动乱军心,若出兵,则恐难以抵御陈军。”只听晋王沉声道:“吩咐众将士待命,今夜一定袭陈。”却说代朝将士,兵分两路,一路由晋王统辖,另一路则是由齐王统率。
齐王这路的兵将在江口等待与晋王的汇合,不见晋王来,齐王又着急立功,便准备渡江作战。将领劝谏齐王道:“殿下不可,一来,只咱们一路军队,恐不敌陈军,再者,咱们必须确保驻守在江口的陈军已被调离。”齐王听不进去,一来恐晋王到来,抢了他功劳,再者,天色渐晚了,天气又不好,等再晚些,只怕江上起雾,渡江便十分危险了。齐王不听劝阻,下令渡江。
而在南陈的皇宫,楚贵妃十分担忧晋王,计划变了,倘若晋王这时打过来,必败。再次在陈主跟前进谗言,欲劝之把镇守江口的将士召回京师,陈主这次却不听了。不一会儿,果见陈将来报:“代国率兵过江,欲袭我军,大将军神机妙策,设伏将士在江口,现已擒获代朝主将。”陈主闻之大喜,贵妃则忧虑,一来担心晋王被抓,再者是担心晋王把自己供出来。然而,陈将擒获的却不是晋王,而是齐王,击退的也只是代朝大军的三分之一,另有五十万军队由晋王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