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我说的话也是随便的？”

徐冬宜被她突然的反转整懵了，刚想解释的，被她请出来了。

方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冒出来这么酸味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跟她又没关系，明明是她在等答案，怎么自己也要答案了。

在凑违约金期间，方寸还是让方术拿去街上卖，自己也在隔壁街支了个摊，想着能回一点就不能放弃。

刚开始他们生意还不怎么好，时常满手去，满手回，

后面几天卖的很快，方寸还高兴呢，即使在淡季，也还有人光顾。不过连着几天，方寸看出了不对劲。

这些人，似乎都是一批人，每天定时定量的买，也没啥多余的话，拿了，付钱，走人，像是一条生产线，冷漠，怪异的安静。

路上，方寸问了方术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方术一想，倒真是这样。担忧的望向方寸，“该不会是我们惹上仇家了吧？”

这话把方寸逗笑了，哪有仇家不寻仇，还帮着买东西的，倒像是熟人作案。

隔天早晨，方寸特地说，今天得在家。

“你不卖茶叶了？”其他人倒没什么意见，徐冬宜多问了两嘴，“真不去了？”

方寸说，家里还有事，让方术一个人去。

徐冬宜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饭就回房里了。

然后就是画画，门口溜达。

方寸时刻关注她的动态，也没发觉出什么疑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收拾了一下，挑着扁担，跟徐冬宜嘱咐了一声就往外走。

徐冬宜目送她远离，赶紧掏出手机发信息，对面没回，接着着急忙慌的打电话，但也没人接。徐冬宜直接锁好门，快步赶到了街上，看到方寸刚摆好摊，还没几个人。

她直接拐进家ktv，从莺莺燕燕里准确无误的把人薅出来了，朝着他大吼，“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天天想着这些不招调的东西，再误了我的事，让你一年出不了门！”

徐冬宜看见他泡进灯红酒绿的就来气，交给他的正经事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对面男人伏小做低的连连点头，表情恭顺，直起斜靠的身体，拿出手机边安抚她边发信息。

“唉，你还准备一直买下去啊，你们啥时候关系处这么好了，也不回去看看方叔叔，他们可是怪想你的。”

蒋冀跟徐冬宜东拉西扯的，徐冬宜正在气头上，没搭理他的话，不耐烦的催促他，“快点，让他们自然点，别被发现了。”

突然，一阵悦耳的嗓音钻入她们的缝隙，在三伏天里，竟然让人觉得背后发凉，“是这样吗？”

徐冬宜脸色一僵，不敢回头。

方寸强忍着愤怒给蒋冀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换个地方聊吧。”

蒋冀倒是无所谓，被发现了，还轻松了。

徐冬宜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座位角落，听着她俩寒暄。

“你来，告诉阿琴了吗？”

蒋冀打着哈哈，“没有，她不是在家里复习呢吗，就没跟她说。现在还是你们俩的事要紧。”

蒋冀直接把话题丢给了徐冬宜。

徐冬宜闷不做声，按照她的计划事先斩后奏，等卖完了再坦白，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方寸再生气也只能这样了。现在被发现是完全计划外的事情，多少怪她有点着急了，说不定缓几天，她也就抛诸脑后了。

徐冬宜低着头没看她，内心懊恼。

“你有想说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嘛。”

方寸自从和乡邻们说了退订的事，大家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兴致不高，方寸看着心里也不舒坦，就算她不说，徐冬宜作为枕边人还是能感受出她的压力和自责。这个方法算是下下策了，徐冬宜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现在，方寸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让徐冬宜心里发颤。

“你说你要买这批茶叶，还算数吗？”

这句话意料之外。

方寸知道自己经此一遭，敏感了许多，下意识地把朋友的帮助划成上位者的施舍，她害怕接受了她的好处，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直视自己的心。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成功，不想让这个果实沾上黑点。反复的激励变成了枷锁，一次次的执着变成了束缚。她变成了一个刺猬，让徐冬宜只能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守护她在意的成功，这本身已陷入偏执。

徐冬宜没有等来责骂，反而有些不习惯，试探的答，“买……？”

“那就签合同吧。希望这些茶饼可以送到每一位观众手里，希望她们也能尝尝南山的茶。”

方寸态度突然转变，让徐冬宜一下不适应，为了防止她返回，连忙让蒋冀去打印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