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被冰山教授强养了!+番外(73)
宋时铮明明还想像以前一样轻松地说分手,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怎么都是耷拉的。
肯定是美国的治安太让自己发愁了。宋时铮一厢情愿地想。
怎么了,不是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吗?
怎么会选择离开的时候也会感觉空落落的呢?
以前不是每次分手的时候,都有一种快感吗?那种狠狠地、抛下别人、绝不回头的快感。一转身,就可以去蹦迪、喝酒、fine dining的快感。
宋时铮在心里嘲笑自己。难道是旅游的太开心了,想定居了?
这太荒谬了。
宋时铮告诉自己,这是不理智的。
没人会因为一次旅游开心,就要搬到那去永居。
但头脑里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不止一次旅游开心呢?
如果是十次呢?一百次呢?
也不能搬吗?
但她和孟行玉在一起真的是全然的快乐吗?
她们又真的经过了十次、一百次、一千次吗?
冰冷的蓝宝石扣在喉咙上,扣久了,竟也沾染上了温度。像一枚生涩的果核卡在中央,每当吞咽便上下滚动,仿佛在压抑某种未能出口的词句。
宋时铮高高昂起头。
那截喉咙像一段苍白的琴颈,偶尔,当沉默太久,那里会无意识地绷紧,绷成一条脆弱的直线,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指扼住。
而当她终于开口,声音便从这狭窄的通道里挤出来,带着一点嘶哑的摩擦感,像钝刀刮过粗陶。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分手吧。”
两人同时说。
第31章
“你说什么?”
像海底的风浪席卷而来,宋时铮一瞬间,觉得孟行玉连声音都变得阴狠。宋时铮喉咙里撕扯出嘶哑的笑意,笑得她直咳嗽。
“我说,我们分手。”
天幕还在旋转,跟巨大的格里菲斯天文台的穹顶一起。天旋地转间,深蓝色的天幕像是被海浪吞噬了。
宋时铮无端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突然被叫回家。
头等舱内,灯光调暗,座椅放平,她喝下一杯香槟,戴上眼罩,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拖着箱子风尘仆仆地归国。
推开门,满屋子亮堂堂的。
水晶吊灯开着,宋母和父亲分坐长桌两端,中间摆着文件,神色淡淡的。唐姨也在场。父亲眼睛通红,眼里痛苦、挣扎与阴狠交织。
“铮铮,”母亲尽量放柔声音:“叫你回来呢,是想跟你说,爸爸妈妈准备离婚了。”
“……你怎么想?”
“哦。”
“你们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个啊。”宋时铮坐在桌上,眼里没什么情绪,两条腿无聊地打晃,泡泡糖吹得大大的,然后“卜”一声破掉。
“离呗,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反正他们已经不幸福很久了。
宋时铮十二岁出国,记忆中,她的董事长母亲总是全世界乱飞,而她那位留守在家的博士父亲却从来没有笑过,哪怕一次。
母亲难得回来一次,宋时铮就能隔着门听见父亲的争吵声。
而母亲,从始至终,只是淡淡的。
看着父亲发完一场又一场的疯,然后离去。
后来她听公司里的人说,当年父亲只是集团研发部门里的一名博士,是因为母亲家族斗争,才恰巧被选中的。
母亲那一辈争斗得很厉害。
宋母能力出类拔萃,但却因为性别为女,不被祖父认可。祖父固执地认为,女人总要成家的,女性必须得成家才行。
这种情况下,母亲和祖父在公司内部办了一场比赛。
表面上是比赛,实际上却是招婿。
母亲从公司中众多人才中招赘一样选中了父亲。而父亲当时也是高兴的,他以为自己攀上了董事长的女儿,就要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
可婚后,父亲才发现,事情远非他以为的那样。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女婿身份,得到阶级跃迁,却没想到,上至高管,下至基层,竟然根本没有一个人正视他。
甚至连他的原来部门的同事,也都对他淡淡的。
到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只是一个傀儡。
一个宋母已经成家的证明。
而通过这场婚姻,他也发现了自己能力的边界,那就是——
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他有才,却又没有到恃才傲物的地步,他不会协调和管理,缺乏战略眼光,所以在当高管这条路上也挫折不断,几个部门都怨声载道。
甚至在家族中,他倾尽全力奉上的昂贵礼物,也只是岳父可以随意转手送人的多余物品。
这种痛苦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
他失去事业,永远只是宋成兰的陪衬。
他失去名字,永远只是宋成兰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