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瘾+番外(159)
“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你分手。”
程清突然迷茫了,喃喃道。
“进步还真是大,以你现在的演技,我居然已经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江槐拧眉。
“我所有的进步都是你带来的,按理说,分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但大抵是不可能了。”
“是,其实我并没有分手后还跟前任做朋友的习惯,和平分手的除外,所以我会怨你、会恨你,然后再另觅新欢。”
程清望着毫无波动的江槐,头一次开始质疑对方对自己的爱。
“好,那你就怨我、恨我,然后再另觅新欢。”
不爱她也没事,只要平安就好。
左右也不会忘了自己的。
“行。”
程清被气笑了。
嚼饭菜的时候更用力了,程清一个人生闷气。
江槐担心迟早有一天程清会被自己给气死。
“要不然你咬我一口,泄泄愤?”
“手伸过来。”
程清才不跟她客气。
在江槐手腕处留下个深可“见骨”的牙印,血丝隐约可见,咬完程清又开始心疼,但拉不下脸关心她。
江槐欣赏了一下,笑笑。
“谢谢。”
神经病,被咬还这么兴奋。
“泄完愤了,现在可以继续吃了吗,还有一点,不要浪费食物。”
“行,你喂我。”
江槐又把剩下的饭菜都喂给她,才去小厨房洗碗。
“今晚需要我陪睡吗?”
“不需要!”
江槐点点头。
“那就是需要。”
“虽然你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但还是要避免幅度过大的动作,有些事情自己做起来不方便,所以还是需要我。”
自从住院后,程清人都要躺闲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所以凌晨两点,她成功失眠了。
反观沙发上的江槐,睡得跟死猪似的,程清撇了撇嘴,一点一点挪下床,拿上拐杖,慢悠悠出了门。
白日里除了演戏,江槐还要跟黎骁打拉锯战,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将自己与黎家捆绑,也顺利解决了远忧和近患。
她替程家认了输,至此,诽谤程清为杀人凶手的舆论会被彻底解决,程父程母的工作再也不会遭受阻力,人身威胁全部停止。
代价是她放弃国内的生活,去到法国,从零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黎家继承人。
江槐同意了,实际上她也不得不同意。
她找不到更好的解法,既然做不了鱼与熊掌兼得的美梦,就只能舍身进入狼窝,赌一次命好,赌自己安全。
黎骁来找她的时候,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抛出了二选一的问题。
“选程清,还是选前途?”
“选前途。”
黎骁点点头,很是赞许。
“跟你妈一样,都是自私的女人。”
“这很好,为自己,没有什么不对。”
江槐望着他的笑脸,也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发誓,她要撕烂他这张脸,把所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踩在脚下,最后再将他送往炼狱,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现在的自己或许做不到,但一年呢,三年呢?
她的天赋就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武器。
即便已经下定决心,连轴转的工作后,她还是夜夜都会被梦魇缠身。
梦里的程清,脸色惨白,唇色尽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浴缸中,鲜血汩汩不断,从脆瓷般的手腕处流出,衬得她像朵开在彼岸的罂粟花。
江槐小心翼翼伸手,置于鼻下,却发现对方早已了无声息。
眼泪急坠,江槐抬手想拂去,垂眸才发现满地血,刀虚虚握在自己手中。
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吗?
这个梦像是不详的预兆,时时刻刻都在指控自己的罪行。
今夜再次惊醒后,江槐气喘吁吁,偏头去看病床时,霎时被惊出满头冷汗。
“程清?!”
起身后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冲去卫生间,确定没人后江槐松了口气,又立马冲出房寻人,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沉闷滞涩。
江槐是在每层楼的小花园找到程清的,坐在椅子上,拐杖放于一旁,正仰头专心致志地看星星。
没事就好。
江槐想走上前去叫她,低头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又默默退了出去,回到病房。
痛意后知后觉席卷,江槐用生理盐水冲洗不知被什么割伤的脚掌处伤口,又贴上创可贴,拿了件外套,这才折返回小花园。
将外套披到程清身上,江槐在一旁坐下。
程清偏头,在看到对方永远沉静无澜的眼神时,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以为半夜醒来,看见我不在,你会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寻找呢,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