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我要再死一回了！

然而，林慕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懵了。

“但鉴于你当时认错态度…还算及时，” 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林慕思索几番，然后目光扫过苏璃跪得笔直的姿势，说：“惩罚是必要的，但念在你初衷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然后林慕慢悠悠地走到桌边，拿起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熟悉的、带着奇异草药香气的白雾袅袅升起。

孟婆牌忘川水！

苏璃瞳孔地震！

林慕用汤匙优雅地搅动着杯子里乳白色的液体，语气平淡无波：

“选项一：喝下这杯的孟婆汤，你会忘掉所有。包括你到人间经历的一切……然后乖乖投胎转生，地府的一切跟你再无瓜葛……”

苏璃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汤，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忘记？投胎？我在地府苟活了三百年……而且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让我去投胎……不可能！

苏璃抬起头看向林慕，“另一个选项是什么？”

“选项二，” 林慕放下汤匙，目光锐利的眼神如刀一样，直直刺向苏璃，“你可以不喝汤。但你需要为你的行为，付出‘等值’的代价。”

“阿判。”林慕挥了挥手，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阿判听见动静，嘴里叼着一张厚重的牛皮纸飞快的扑打着翅膀飞了过来。

“看见这个契约了吧？”林慕接过牛皮纸，在苏璃面前抖了抖，“签了这个，你就要无条件听从我的任何要求……直到这个节目结束。”

林慕微微俯身，凑近苏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补充道：“你要选择哪一个呢？苏璃小姐。”

第37章 人心黄黄

早上五点

苏璃嘴里叼着刚从食堂买的包子，步伐沉重的走在去练习室的通道上上，她嘴里机械地咀嚼着，然后时不时还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低声念叨：“我签！签签签！”

“呵……不就是卖身契嘛！白纸黑字，什么还要按红泥手印，我苏璃在地府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霸王条款、卖身契我没签过、没答应过！签！必须签！谁怕谁啊！”

昨晚林慕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今天早上一睁眼，苏璃都不敢立刻掀开被子，整个人如缩头乌龟一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生怕那个女魔头还没有离开。

在床上屏气静躺了一分钟后，确认整个房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后，才敢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让自己有点活人味。

“哎呦喂！这不是我最最最亲爱的苏璃小姐嘛！”

“起这么早，真是勤奋刻苦的楷模啊！”

一个刻意拔高、充满夸张热情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入苏璃的耳朵里。

苏璃正站在练习室门口，刚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蠕动着。闻声，她动作一顿，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只见总导演刘导正站在几步开外，那张平日凶神恶煞的大脸，此刻堆满了堪称慈祥的笑容，每一道褶子都透着谄媚和满足。

老秃头？

他想干什么？

“……”，苏璃扭过头去不想搭理这个昨天晚上让自己颜面尽失的男人。

“那个……嘿嘿，苏璃啊。”刘导完全无视了苏璃不想搭理自己的态度，他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看到了一尊行走的、闪闪发光的金佛。

他一想到昨天晚上节目播出后，热搜榜上那几个后面跟着“爆”字的词条，还有各大平台铺天盖地的流量轰炸，仿佛看到收视率和广告费正坐着火箭往上窜，脸上的笑容简直要裂到耳根后。

他用看金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苏璃，搓了搓手掌，有些猥琐的问到：“那个……苏璃同学啊，这周公演顺利结束后，有没有时间……跟我们导演组一块吃顿饭啊？”

“什么！？”

苏璃眼镜瞪得浑圆，像看人渣一样死死瞪着刘导，声音陡然拔高，穿透力极强：

“你要潜规则我？！”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天地良心！祖宗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刘导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急得在原地直跺脚，恨不得指天发誓。

“我就是单纯地想请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绝对、绝对没有任何歪心思！就是……就是想跟财……呃，跟功臣交流一下心得！纯粹工作餐！工作餐！”

然后连忙补充道：“幽明的林慕小姐也会一起来的！我们就……就简单吃顿饭，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林慕也会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