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还能活多久+番外(345)
谢清妩与他说了一句,祭司不安又慌张地指了指往上的方向,“今日火神出门了,王爷自此往上,便能见着了。”
他说的火神,是庇护北阴的神灵。
她曾在书中看过,北阴的神是一只怪物,浑身上下都带着火,唯有北阴的祭司才不会被这怪物的火焰灼烧。
她每年来此,这祭司都会对她摇头说还不到时间。刚开始她不听话,硬是要往前闯,手底下的人顿时便被烧成了焦炭,那是自那消失的三十万人以后,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北阴的神是什么东西。
纵使再怎么不甘,她也只得暂退。
可她向来不是这种心甘情愿等在后头,等到这所谓的神点头允许踏入才敢继续向前的人。
她去了东雨,殷家阳家,最后她走进了楼家。
那个据说活不过双十的楼家小姐对她说了些很有趣的话。
她在楼家小姐的帮助下去到过上面,只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楼洇与她说,时候未到。
她便等,一年又一年,这种早该被她抛在脑后的人不知为什么哪怕随着年岁的增长,并未伴随着时间逝去,而是野蛮生长,在她心上扎了根,不知何时起成了一棵难以砍伐的巨木。
谢清妩想不通,也想不明。
许是一直都不曾有个答案,所以才让她这么牵挂。
早几年是不甘,想着要将那个小坏蛋给揪出来,将她的双腿打折了,将她关在荣安王府中,将她关在自己每日睁眼可见的地方。
随着一年又一年的时间流逝,她的不甘变作了习惯,习惯去寻,习惯去问。
本以为这些只是习惯。
可今日听到这话,谢清妩又觉得不单单只是习惯,还有点别的什么在里面。
她想,等她见着了那个天真的小郡主便会知道答案了。
谢清妩是害怕的,是不安的。
祭司一直在边上催促着她快些动身,谢清妩听着恼怒,让他离去,祭司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委屈地对着谢清妩道了一句:“王爷快些吧,若是过了今日,被……知道了……那……那……”
谢清妩无声地看着,祭司喏喏,不敢再言。
“荣安王上了山,祭司便在那林子里候着她,一直到后半夜,才见荣安王下山来,她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看了祭司一眼便下了山。她走后,我们便分为两路。一路上了山,一路则是追着那祭司而去,将祭司擒了下来,那祭司倒也是有点血性的,我们用了各种手段都不见他吭过一声,也不知那荣安王是如何让他开口的。”
“还是后来,他似乎是将我们错认成了南雪境内的人,说了一句,他已经按照吩咐将事情都和荣安王说了,还请放小公主一条生路……”
*
西初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汤药,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捏住鼻子将它一口气吞咽了下去,呛人的气味在鼻息间打转,西初连着咳嗽了好几下,还是朱槿轻抚着她的后背才让她缓了些。
西初醒了已有几日,这几日她一直待在屋中,醒了便吃饭喝药,专人伺候,偶尔想下次床总会被劝回床上躺着。西初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病弱的小姐,下不得床,吹不了风,受不了寒,这感觉有点熟悉,西初又想不起来她在哪感受到的。
与朱槿在一起是安静的,安静的时候就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西初又想起了那日朱槿在自己耳边的追问。
想到这个,西初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心口。
这里轻轻在颤动着。
死亡的记忆近在咫尺,西初思绪发散时还能感觉到这里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那似乎在警告她,身份暴露就会死。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这个世界向她揭开了秘密的一角。
西初心中跃跃欲试,每每自己看向朱槿时,朱槿总会看过来,然后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喊着:“雨宁。”她那模样就好像知道西初要说些什么,她不愿听,所以不愿让西初讲。
跃跃欲试了几次,西初暂时消停了下来。
雪青来了几次,有时候是领着外人来的,有时候是端着难喝的药,西初每每见着她都不觉得高兴,前者是因为朱槿,后者是因为喝药。
外人来便是代表着朱槿又要忙活一堆事情。
喝药就是要伤害西初。
西初哪种都不喜欢。
不过朱槿喜欢盯着她喝药,每次在西初喝完药后还会塞给西初一颗蜜饯,让她压压味。
西初感觉自己在被当作小孩养着。
她有这种疑问便问了出来,这个时候朱槿就会笑着对她摇摇头,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