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还能活多久+番外(576)
她还是她。
她的脸被治好了。
西初想到昏睡前的景象, 恍惚看见了黎云宵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能猜到的就只有黎云宵治好了她这件事。
那么黎云宵呢?
屋里头没有黎云宵的影子。
这里是西初所熟悉的地方,她并没有被转移地方。
那么……
西初扭头看向了外头漆黑的雨幕。
落雨声, 很大。
北阴是不会下雨的。
这个世界很奇怪, 这个名为北阴的国家是不会下雨的,现在她不在北阴了吗?
可是屋里的一切是她熟悉的环境,她还在北阴的祭祀庙里。
为什么,下雨了呢?
西初慢慢走到了窗前, 她伸出手, 便落了满手的雨水。
这场雨……
西初很久以前也在北阴看过一场雨。
那是,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 西初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都在疼,像是被烧灼的疼。
她恐惧地蹲下了身,双手环抱住了自己。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害怕呢?
紧闭的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推开,西初的恐惧全数消退,她扭头看向了门的方向,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许久不见的川流终于找了过来。
他满是着急的模样, 在看见西初完好的脸时, 心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是松开了些。
“快跟我走。”
“虽然下了雨,路不太好走, 但是难得祭祀庙里没有多少人,要离开这里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发生什么事了?西初问着。
下一秒她就被川流扛起然后打包送到了外头的马车上。
如川流所说的那样,祭祀庙里没有多少人在这里看守着,因为下雨,祭司们在屋里头,外头的守卫虽然还坚持在岗,不过太黑了,谁都看不见,哪怕看到提着灯的人也只会认为是祭祀庙中的祭司走动,而不是有人要逃离。
西初拉下脸上被川流丢过来的毛巾,她再一次询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川流避开她的脸就要出去外面驾驶马车,西初很生气地拉住他的手腕,十分强硬地再次询问着:发生什么事了?不要瞒着我,你看得懂,我知道。
川流与她对视三秒,坚持不说的念头在心里头转了转,最后只得叹气,“明庭城被攻下了,北阴的反叛军与外敌合谋,北阴的防线被击溃,若单单只是这样可能北阴的这场战役还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但是……西晴也出手了。再过不久,南雪的大军就要来到王都了。北阴……就要亡了。”
西初听得茫然,她不理解:西晴为什么会出手?
“我不知,朱槿曾经从北阴的叛军手里得到过一封书信,那是十六年前,北阴皇帝与西晴女帝的密函。”
“不过那未必就是最终的结果,只要北阴的国师还在,北阴就不会亡,所有人都相信着。”
“祭祀庙里没什么人你看到了吧?他们去举行祭礼了。”
“一切都会跟十几年前的那两场祭祀一样,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消失。”
不对,不对,不对……
西初摇着头,她拉着川流的手摇着头,在听见祭礼的那一刻她浑身都在颤抖,西初害怕地抓紧了川流的手腕。
会死人的。
会死人的。
她会死的。
无形中,有一只手扼住了西初的喉咙,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西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无法得到一点缓解。
去,那里,去那里,去那里,去那个地方……去,去……
“去——”
开口的那一瞬间,脑袋几乎要炸裂开来,西初缩在地上,被刻意掩藏起来的双腿长满了鳞片,西初的耳朵冒出了鱼鳍,有鲜血从她的耳朵中流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牵扯着她的身体,她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身体的各处都在叫嚣着,疼,好疼,没有一处不在喊着疼。
川流惊慌地看着她对自己的自残,想拦住她的所有行为,却在看清了她耳朵上冒出的鱼鳍时呆住了。
“你……”
【——】
西初倒在了地上,倾斜的角度让她没法很好的分辨出面前人的模样,她隐约看见了地上的血渍,西初单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她伸出另一只手,沾了血,在地上写着:去祭台。
一笔一划都拖得格外冗重。
求你了,去祭台,去那里,去那里,拜托了,带我过去。
西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迫切的感觉,明明这么疼,明明应该闭上眼睛就这么疼昏过去的,可是……她要是不去的话,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