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追凶[刑侦](200)
唇齿交缠间带着晨起的微涩,顾云舒全然投入,她也努力配合着加深这个吻,试图用亲昵掩盖内心的挣扎。
就在气氛渐浓,顾云舒却突然笑着从她怀里抽离。
她语气中带着点狡黠的嗔怪:“不给你吃。我就馋着你,谁让你昨夜冷落我。”
宁向晚没接话,只默默拿过旁边的衬衫穿上,指尖扣着纽扣,动作有些滞涩。
她垂着眼帘,声音听不出情绪:“走吧,我们下楼吃早饭。一会儿去警局,今天该出结果了。”
顾云舒望着她扣纽扣的背影,肩胛骨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透着股说不出的疏离。
心头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向晚到底怎么了?
以往的清晨,宁向晚总会缠着她温存片刻,眼里的亲昵藏都藏不住。
可现在,她像突然换了个人,冷漠得让人心慌。
顾云舒眸色暗了暗,一股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头。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让她刻意疏远?
两人各怀心事地起床、洗漱,一路沉默着往门口走。
洗手间里,宁向晚刷着牙,握着牙刷的手竟忘了松开开关,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顾云舒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默不作声地替她按掉开关,指尖碰到她手腕时,能感觉到那细微的颤抖。
她挤了点洗脸霜抹在脸上,正要开口让宁向晚帮忙递下毛巾,转头却发现身边早已空了。
客厅玄关处传来穿鞋的声响,宁向晚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飘过来,听不出温度:“我在楼下等你。”
顾云舒怅然地应了声:“好,我马上来。”
她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顾云舒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动作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生硬。
一夜之间,宁向晚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昨夜的月光里流露出挣扎,一个在今早的晨光里裹紧了疏离。
顾云舒的心狠狠揪了下,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
她必须找个机会,跟向晚好好聊聊,把这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薄雾,彻底拨开。
宁向晚像是在刻意与顾云舒拉开距离,几乎是逃一般地出了门。
电梯下降的轿厢里,她攥着包包带子的手指仍在微微发颤,那颤抖里裹着PTSD发作时的失控感,一下下硌着掌心。
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等这桩案子了结,必须立刻去楚乔的心理诊所报到,不能再拖了。
宁向晚抬手按了按眉心,手臂因紧绷而泛着酸意,可比起肢体的酸痛,心口那片因自我怀疑而起的钝痛更甚。
这样被病症缠缚的自己,真的要拖累顾云舒一辈子吗?
她甚至不敢去想,若哪天自己突然垮掉,那个永远耀眼的顾云舒,岂不是又要独自站在风里,身后空无一人?
宁向晚的唇齿间咬出淡淡的涩意,电梯门“叮”地弹开,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出楼栋。
小区外的熊孃孃油茶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店里的八仙桌坐得满满当当,门口支着的几张矮桌旁,不少人端着粗瓷碗。
他们就着小马扎呼噜噜地吃小面,红油辣子的香气混着面汤的热气,烟火人间一片。
这是山城独有的烟火气,哪怕排半小时队,也要为一碗滚烫的小面等下去。
仿佛吃的不只是早饭,更是一天的精气神。
宁向晚走到摊位前,看着蒸腾的热气定了定神,点了招牌油茶、裹着黄豆粉的糯米糍、清清爽爽的菜稀饭,还有两份甜醪糟。
“宁警官,好些时候没来了哟。”熊孃孃正往刚出锅的小面上泼油泼辣子。
抬头见是她,熊嬢嬢笑着搭话:“宁警官最近案子估摸忙得脚不沾地?你一个人哪吃得下这么多?”
宁向晚应声回答:“瞎忙呗,手上的案子就没断过。点的是两份,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些。”
熊孃孃拖长了调子笑,开口:“不会是以前常跟你来的那位吧?”
宁向晚应了声,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道:“嗯。熊嬢嬢好记性。她那份醪糟别太甜,少放半勺糖。”
熊孃孃麻利地用竹漏勺捞起一碗面道:“孃孃晓得了。小宁警官先找地方坐,做好就给你端过去。”
宁向晚在门口找了张空桌坐下,塑料凳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
她摸出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给顾云舒发了条短信,只说自己在熊孃孃油茶店。
不到十分钟,顾云舒的身影就出现在街角。
她穿了身浅蓝的棉麻衬衫配白色短裤,是清爽的夏季打扮。
顾云舒脸上化了点淡妆,刚好掩去这两天熬出来的黑眼圈,步子轻快地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