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153)
那块原本略显苍白的皮肤早就搓红破皮了,任何一点触碰都会带来刺痒的疼痛。
我龇牙咧嘴地抱怨自己下手太重,心底的疑惑却几乎要破土而出。
要不是手腕没冲干净的地方,还残留这几滴飞溅到的血水,我都几乎要以为先前的血色才是错觉了。
把那几点泪珠似的血迹冲干净,我看向镜子,准备整理一下仪表就出去,就看见鬓边的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打湿,脸上竟还有未能来得及干涸的泪痕。
我哭了?什么时候?
算了,哭就哭吧,谁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可能是共情了吧?
看人家求婚太感动了也说不定。
随便掬一捧清水洗了把脸,我抹去眼睫上的水珠,眨了眨眼,又拍拍苍白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点。
镜中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像行将就木的病人,我想了想,用手将嘴角往上提。
给自己助力一个微笑。
我背后的影子正望着门外,祂撩了撩长发,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想卷起又放下,最后回头看向我。
而我一无所知,毕竟我没有超能力,既不能透视,眼睛也没长在背上。
所以等我打开门,发现门外等候的人竟然是艾佳馨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吃了一惊。
我与她身高相仿,我还要略高一点,因为在走路,目光自然地会下移一些,所以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撞上她的眼睛。
那双黑沉的眼瞳满是迫切的担忧。
我的心忽然软化到几乎消融成水,但这点异常波动很快在看清她的脸时消失。
又是这样。
“姐姐,你还好吗?”
艾佳馨到底年纪小,心思简单,有什么就写在脸上,真切地担心我的情况。
“菜都上齐了,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自作主张来找你...”她的语气很忐忑,抿着唇小心地抬眼瞧我。
走的时候我忘记拿上手机,也就不清楚据我离开已经过去多久。
我对时间的感知被幻觉模糊了,颇有些不知年月的烂柯棋缘意味。
难道我已经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吗?
十五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或者更久?
我也不方便问艾佳馨,尴尬地对她笑了笑。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透透气。”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谁家透气是来卫生间?
哪怕这个餐厅的卫生间布置得再雅致干净也不对劲啊!我的种族又不是屎壳郎!
于是我生硬地补充道:“洗了把脸,嗯...这样会精神一点,状态、状态也好多了。”
下一刻,艾佳馨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她蹙眉似乎想说些什么,我赶紧抢在她前面开口。
“呃,我手没事,刚刚就是发现手上有、有脏...”
那句脏东西我始终说不出口,像有巨大的鱼刺卡在喉咙里,让我连声音都变得艰涩。
血...是脏东西吗?
它承载了生命的脉动,也在消失的时候象征着人生的终结。
可与鲜血相关的事物常常是残酷的。
我不期然想起满目的红。
那样鲜艳,几乎要将我脸上好不容易拍出的好气色褪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吓到了小姑娘。
艾佳馨想扶我的手伸在半空,没敢落下,她期期艾艾地问:“姐姐,你脸好白,真的不要紧吗?”
我忽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对她摇头,“没事,我昨晚上没睡好,有点不舒服。”
注意到她纠结的目光,我又对她笑了笑,影子倚着门,安静地看着我们。
“别担心,我这是年纪上来了,不是什么问题。”
“走吧。”
我抬手指着回去的路向她示意,“不是说菜都上齐了吗?我有点饿了,刚刚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低血糖。”
或许是这几天谎话说多了,我竟然能随口就是胡扯了,迟来的成熟啊。
毕竟成年人,尤其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项技能我以前一直不达标。
没办法,存款给我的勇气,有底气随便和糟心工作say goodbye,要不是奚蓉强调我应该合群,多和其她人交流,我可能就一直待在家里了。
艾佳馨信了我的鬼话,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着急地想拉我的手——
被我下意识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