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206)
第80章 不要怜悯 要爱,要更多
地上的阴影拉长, 我在余光里发现,明明祂就在我怀里,可瘦伶仃的一长条影子, 仍是短发。
祂已将屋内全部家具的影子敛进裙摆下,浓墨似的暗影游鱼般在其中摆尾摇曳。
这种违背现实常规、毫不唯物的情况摆在我眼前, 更让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只要祂松开手,我就再也碰不到祂了。
而我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本已摇摇欲坠的决心重新坚定起来,我咬了咬唇,勾着祂修长的脖颈, 紧贴着祂的身体,试图让祂明白。
我是暖的, 热的,可以为祂带来不同的感受。
祂似乎还是无动于衷,只微微垂头,发丝扫过我的脸颊,令人发痒。
而我可悲地发现,哪怕祂什么都不做, 我也已经溃不成军。
时至今日, 是我需要祂, 而不是祂需要我了。
我们之间的地位早已颠倒,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有这样的发展。
影子依然美丽, 祂的面容自双眼印进我心里,犹如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以人类的精致面孔, 造就唯有自然奇观才能给视觉带来的,瑰丽惊心的效果。
当祂的神色退去疯狂,闭眸不语的时候, 竟有些神像才有的端庄怜悯。
怜悯什么?
我睁眼看祂,却被这份怜惜刺得想要落泪。
倘若祂是神明,为什么不愿意垂顾我,赐我一点爱怜。
我不愿祂这样冷静自持,衬得我更像个笑话。
于是我去拉祂的手,哪怕触碰的瞬间凉得刺骨,冻得我一个哆嗦,我也还是没放弃,铁了心要继续下去。
自相识以来,我从未见过祂这样被动。
是腻烦了?还是...厌恶我了?
无论我做什么,哪怕凉意顺着祂被我握着的指尖,从脸颊到心口,祂也还是一动不动。
为什么?
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
祂的肤色仍是先前我见过的,惨淡的白,眼睛紧闭,不知睁开后,是否还是那样漆黑空洞。
我握着祂的手,像抓着一片纸,轻飘得让我想哭。
“你不喜欢吗?”我问祂。
明明祂被我勾着脖颈,不得不低下头、弯下腰,可我似乎还是匍匐在地,祈求着祂的垂青。
我拉着祂的手,试图让祂明白,我有好好洗澡,身上擦过身体乳,我很香,比起从前来不及准备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好。
哪怕湿润的水汽染上祂的指尖,祂也还是僵在那里,只由我任意妄为。
我不明白,祂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不接受?
又为什么不给我任何答复?
我感觉心上好像豁开了一个大口,雪洞似的,寒气袭人。
人一旦失了理智,就没了分寸。
好冷,我在发.抖,也在害怕。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不及等我把那些纷乱的心事收拣分类,我就先一步将祂的冰冷胡乱塞下吞吃。
其实是有些难受的,我原以为已经做好了足够准备,更何况这些日子没少与祂胡闹,但我也忽略了身体的恢复能力,只是几天而已,就难以适应异物的入侵。
祂忽然动了,我再顾不得这点难受,急切地看向祂。
我如愿看到了祂眼皮下的眼眶,黑漆漆的空洞里淌下两行血泪。
它们缓慢地蜿蜒流下,顺着我的视线滴进了我心里。
其实祂的眼泪很冷,就像祂一样刺骨冰凉,可每一滴落在我身上,都像是砸在我的骨骼上,扎进我的血肉里,灼烫得惊人。
好冷,好烫。
我像是极寒中失温的徒步者,反而在这种寒意中感到温暖。
“你是不是,对我也有几分...”不同。
其实本是想问祂,是否还爱我,从前说的那些,都还作数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开始害怕了,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该如何自处,还不如继续掩住耳朵,遮掉眼睛,不听不看,全做不知。
只当作,祂还如从前一样。
我原本是想捧住祂的脸的,可我也怕,怕松开手,祂就不要我了。
那我该怎么办?
于是我将那捧冰雪往深处送,也试图在极寒极热中寻找一个平衡点,好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这捧雪,是否能就此填补我心口豁开的雪洞?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流着泪,一味地想靠这样下作的办法留住祂。
“你碰碰我,好不好?”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祂什么也不肯做不愿说,惨白的脸颊上血泪未干,眼眶空荡漆黑,猩红的唇似乎动了动,可我不确定是否只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