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38)
我感觉耳朵被震得难受,只能揉了揉耳朵将碎发往后撩。
余光里,车窗上苍白模糊的脸正对着我,面无表情。
呼吸停滞,我往另一边挪了挪,直到安全带勒住我,才将我从恐惧里拉了出来。
等我再定睛一看,车窗上的倒影分明就是我自己。
人吓人,吓死人。
尤其是我这种自己吓自己的。
发现是看错,我松了口气,目光又飘到了另一侧的影子上。
祂变得不再活跃了。
影子不会说话,我和祂又无法交流,可我却总是莫名能看懂祂的情绪。
一切果然是出于幻觉。
我在车内后视镜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唇色浅到发白,眉毛乌黑,像是过曝的黑白照片。
有些像我车祸住院的时候,从奚蓉给我带来的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那时候我头上还裹着纱布,只能坐在轮椅上,受过撞击的大脑发懵,思维缓慢迟钝。
奚蓉和我说一句话,我需要反应上很久才能听明白。
那段时间,是从小到大奚蓉对我最温柔的时候了。
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像现在她根本没可能和我好声好气说上几句话。
现在想起来,除了早餐奚蓉咳得哭了这次,在我住院她来探病照顾我的时候,眼睛也总是红肿的。
她肯定是偷偷哭了,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其实我都发现了,只是脑子转得慢。
她给我拿了镜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
“露露,你...还记得我吗?”
哪怕再迟钝,我也没被撞成傻子,就算身体再虚弱,我也一定要发出我的意见。
“奚蓉你没病吧?”
然后她竟然也不急眼,用那种悲伤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命不久矣一样。
还要说,“你没事就好,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记得也好。”
“露露,你要好好的。”
她那个态度,一度搞得我很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查出绝症,病入膏肓了。
后来我拿这事嘲讽她,她总是用你不懂的难过眼神看我。
这女人太会拿捏人了,她都这样了,我也不可能再提。
哪怕我心里有些好奇她怎么这样反常,到底不能真戳了她的伤疤。
回忆结束,我不再看后视镜。
没办法,我胆子其实不大,头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吓人。
偷摸抿了抿唇,我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嘴唇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哎,这就对了。
手机屏幕里,我的脸颊边有纤细的手指影子,指尖落在我嘴唇的破皮上。
我才发现车内空调开得有些冷,搓了搓竖起的汗毛,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师傅,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
司机说话声有点抖,估计也是冻的。
“小妹,这空调28°,你要冷的话,咱们开窗通通风可以不?”
我没意见,“那师傅你把空调关了吧。”
说着我就按下按钮开了窗,车窗摇下,外面的暑气同热风一起吹了进来,寒意退去。
我听到司机和我同时松了口气,之后我们谁也没再搭话。
哪怕开着窗,车内还是有股冷意,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没别的办法了。
还好奚蓉订的KTV不远。
我到的时候奚蓉已经到了,在场的还有一个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的人。
正在播放的歌曲被暂停,那个陌生的瘦削女人看着我,未语泪先流。
不是,这是在干嘛?
我看了看她,又把包厢打量一遍,确定自己是在KTV,而不是什么苦情剧拍摄现场。
奚蓉给我递了个眼色,旋转的彩灯从她脸上晃过。
“你眼睛抽了?”我走到她旁边小声问道。
“滚你的。”奚蓉小声骂我,然后向那个女人走去。
瘦削的女人看上去很悲伤,她的颧骨略高,下颌线锋利清晰,整个人像被阴影罩住一样。
可能是因为太瘦,显得她眼睛更大了,看人的时候就有些瘆得慌。
我在记忆里努力扒拉这号人物。
自己做题不如直接抄答案,我选择直接问奚蓉。
“这谁啊?”我悄悄蹭着走过去,小声问她。
奚蓉情绪不高,那个瘦削女人像是悲伤的浓缩体,站在那里,就让人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是你大学室友,你不记得了?”奚蓉问我。
“你们大学的时候玩得最好,我还和她吃过醋,以为你要见异思迁了。”
什么形容?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
没等我辩驳,奚蓉侧头去看那个女人,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几乎嘶哑。
“她是张若安,弓长张,你若安好的若安。”
张若安?
关兰说的那个被我拒绝以后转而追她的追求者?